加上此前近两千万贯的收益,从精瓷出现开始,陈家的获利已达到近五千万贯之巨。
而这……还没有包括数不清的土地和田产的抵押。
若是统统加起来,陈正泰自己也数不清。
单以五千万贯而言,这个数字是极可怕的,这几乎形同于当下贞观年间,三年以上的国库收入,也几乎形同于整个大唐,所有人不吃不喝,所创造的财富。
这倒也罢了,若是加上土地以及其他的抵押物,那么这个数值,还要再翻上一倍。
一年……上千万户人口,起早贪黑,足足干一年的财富……如今,尽都流入陈家。
陈正泰看着账目,自己都觉得可怕。
而此时……因为陈家一次性投入太多的精瓷,以至于价格终于开始有了一丁点的平稳,可也只是平稳罢了,显然……市面上还是有资金,继续上涨的苗头依然还在。
未来再卖几批精瓷,也未必没有可能。
只是再不可能一次性投放了,陆陆续续,再挣个两千万贯,也不再是难事。
何况……还有许多世族,没来得及质押土地呢!
所以此时的陈正泰,浑身轻松。
他又想起了那位可爱的朱文烨朱相公,此公已经号称,精瓷能涨到三百贯了。
当然……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精瓷不是已经创造了奇迹了吗?
靠着这种吆喝,他的话得到了许多的功名,以至于学习报,终于压垮了新闻报,其销量已经超过了每日十三万份。
而可怜的新闻报,哪怕价格低廉,竟也销量不断地被压缩,已经到了五万上下。
人有了名气,便是喝凉水都开心,无数的名利纷沓而来。长安大学堂请朱相公去授课。朝廷看他名声很大,几次征辟他,给他的官位也越来越高,而朱文烨自然是坚持不受。
人们开始对朱文烨的德行也不由钦佩起来,提及此人,总免不得和长安城里的另外一个人做对比,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二人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没错,地下躺着的那位,就是陈正泰。
当然,陈正泰没工夫搭理他们,他正为花钱的事而操心呢!
这么多的钱,得让它们流动起来,除了规划必要的铁路,他似乎更盼着,将会有一条道路通往更西的位置。
现在的河套区域,一分为二,其中一大半被吐蕃人占据,他们横跨天山与高原,已成了丝绸之路的主要障碍,不只如此,这个时代的河套区域,和后世的荒凉戈壁可完全不一样,因为雨水充沛,大量的水土还未破坏,所以河套区域,说是塞上江南也不为过。
吐蕃人在此大量的种植粮食,驯养骏马,有着大量的人口。
以至于在历史上,终唐一世,吐蕃人都是大唐无法切割的梦魇。
陈正泰之所以想要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是因为吐蕃人对于朔方,有着巨大的威胁,而且……大量的移民,聚集在朔方,必须得向西,谋求更大的空间,若是能夺取河套,那么整个关外之地,就有了一处真正的粮食基地,以及丰美的巨大牧场!
而一旦有了铁路,这些地方若能连接,那么未来……对于陈家在关外立足,便有了更大的根基。
所以陈正泰,最近正和吐蕃的使臣打的火热。
吐蕃使臣对于大唐很有兴趣,一方面是吐蕃人现在的心腹大患乃是党项和白兰人,正在围剿党项人的残部,所以有结好大唐的需要。
何况……大唐的朝贡体制,总能给吐蕃人带去不少奢侈品,吐蕃使臣似乎一直希望能够迎娶一位真正的大唐公主,为此,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在长安活动。
这使臣叫论赞弄,名字很古怪,因为大唐已将对北方诸部的外交大权交给了陈正泰,是以他不得不登门,寻到了陈正泰的头上。
陈正泰还是很喜欢和外国友人交往的,热情的将论赞弄叫到了自己的府上,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先灌一瓶闷倒驴,这论赞弄便和陈正泰称兄道弟了。
要说这吐蕃人也实在,一看陈正泰都是兄弟了,那还有什么说的,自然开始大吐真言:“我家大汗,别无所图,只愿得大唐一公主,便心满意足。吐蕃与大唐,本乃世交,若能成秦晋之好,便是亲上加亲了。”
这论赞弄的汉话水平颇高,陈正泰听着,只是道:“礼部那边怎么说?”
论赞弄便老实地道:“那边……倒是说帮忙想办法,到时自会上奏。”
陈正泰张了张嘴,却没接话,最后只轻皱着眉头摇头。
论赞弄见陈正泰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打起了精神来,道:“怎么,礼部难道说错了?”
陈正泰叹息一声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边说想一想办法,那就是没有办法。十之八九,是将你的事搁到了一边了。我也是驸马,归国的大汗,可是叫松赞干布汗吧。我实与你说了吧……这事……悬。你可知道当今皇帝,为何要将公主下嫁于我?”
论赞弄听了,心已凉了半截,他还以为这事儿会有好的回应呢,可听了陈正泰的话,显然陈正泰比礼部的人要真诚的多了,便道:“为何?”
“因为我陈家有钱呀。”陈正泰道:“这个你应当略有耳闻的吧。”
“听说过,听说过的。”论赞弄不断点头:“本使是久仰殿下富甲天下之名的。”
陈正泰为难地道:“所以说……罢罢罢,还是不说了。”
论赞弄怎么可能放过陈正泰,追问道:“哎呀,请殿下一定要好好说一说才好呀。”
“这个……我说出去,可能不太好听,我家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势力,喜欢有钱人。”陈正泰说到这里,便干笑,打哈哈道:“咳咳……不能再往深里说了,再说……我便要犯错啦。来来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