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王回京,正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事,这是极为利好的消息。
旨意已经送去了廉什,只怕廉州那边楚王和公主殿下已经成行,因此刘瑾这边也是紧张无比,其实自从旨意出来之后,刘瑾已经渐渐感觉到,从前对他噤若寒蝉的百官开始对他有些阳奉阴违了,这不是好兆头,显然楚王一到,就是彻底清算的时候。
刘瑾本来只是个死太监,也没多大的抱负,所求的不过是能捞一些银子就捞一些银子,把从前欺负自家的人欺负回去而已。只不过现在不同了,在焦芳和张彩的指点之下,刘瑾已经焕然一新,他现在才知道,那手掌大权的好处,也尝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体面,他近些时日玩的过了火,现在人家楚王即日就要入京,刘瑾突然有些心惊胆战了。
他只是个很平庸的人,和芸芸众生唯一的区别就是被人割了卵子送进了宫,若不是因为这个,或许他只是个佃户,又或者是在某处做一个伙计,他虽然机灵,可是毕竟见识有限,也正是因为焦芳和张彩的指点,又有皇上的放任,才造就了他。
若是遇到其他的对手,或许他还有胆色,可是换做是楚王,那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梦魇突然就要抵达这里,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刘瑾现在在宫外置了宅子,这宅子占地极大,堪比王侯,府中的彳卜役都是焦芳为其精挑细选的,还有一些内厂、西厂的人,刘瑾如今也开始附庸风雅,因此宅子的正堂有许多的墨宝,都是名家的法帖,只是他虽然想刻意去彰显自己的雅致,偏偏张贴的过多,反而让人有暴发户的感觉。
刘瑾此时坐在堂中,整个人失魂落魄,焦芳和张彩二人也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朝中的党羽,如今纷纷落定。
刘瑾叹了口气,随即左右张望一眼,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焦芳身上,其实刘瑾对焦芳并不亲近,他总是觉得这个人有些让人看不透,对于这样的人,其实刘瑾的内心深处还是怀着警惕的,只不过焦芳老谋深算,刘瑾却不得不仰仗,因此这个人刘瑾又不得不去借重。
至于张彩,刘瑾倒是与他关系更近一些。
他喝了。茶,随山道:“西厂传来的急报,说是廉州那边楚王已经动身了,公主殿下已有身孕,所以沿途会耽搁一些时间,不过以杂家的估计,至多也不过一个月功夫,他的人就会抵达京师,杂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咱们在京师里折腾了这么久,那楚王虽然没有做声,可是只怕早已看不过眼了,这一次到京,有不少官员和商贾心里头都在暗暗为之欢欣鼓舞呢。到时那楚王要对付杂家,杂家该怎么办?”
天下人都知道刘瑾厉害,其实真正厉害的不是刘瑾,刘瑾的权利来自于皇上,他之所以能得到这权利,是因为他把皇帝伺候的好,而刘瑾的手段来自于这些亲信的幕僚,来自于焦芳和张彩,说到底,刘瑾不过是个代理人而已,对上,他是皇上的工具,对下,他又是焦芳和张彩的木偶,此时遇到了难事,刘瑾自然是第一时间向焦芳和张彩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