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冷冷的打断他,道:“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本王接下来的话是:人有了际遇,只要能抓住,便是一飞冲天富贵荣华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呢,人若是一步走错,便步步皆错,一个荒唐的念头,便可教人从云端跌下深渊,粉身碎骨。”
柳乘风目视着赵秋,一字一句道:“所以人有了机会,一定要稳稳抓住,可是若有荒唐的念头,就必须将它打消,因为身家性命,可能就在一念之间,尤其是指使人劫掠商船这等事……”
“啊……”赵秋是何其聪明的人,此时听了柳乘风的话外音顿时一切都明白了,连忙拜倒在地,道:“殿下,这件事并非是小人所为。”
“是吗?”柳乘风似笑非笑的道:“永利商行的东家与你早有仇隙是不是,他使用下三滥手段劫走了你的生意,更是野心勃勃要插足你的生意,于是你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便铤而走险,竟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那些劫匪,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别想抵赖,这件事真要彻查迟到要查到你的身上,本王一向祸不及家人,只要你肯承认,自然好说,可要是抵死不认,一旦让本王查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到了那时,想必本王的手段你也知道,这是通天的大案,本王亲自审你,自然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是再糊涂,可就不要怪本王不仁了。”
赵秋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连忙道:“殿下太冤枉了,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柳乘风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秋。
赵秋道:“其实小人和永利商行并无仇隙,更不必说,小人要劫掠他们的船只了,小人家大业大,岂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做这等不法之事,请殿下明鉴。”
几乎每一个人到了柳乘风面前,都一个个自称自己冤枉,柳乘风若是信他的鬼话那才怪了,不过他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和永利商行并无仇怨?那么永利商行为何要抢你的生意。”
“殿下,小人着实冤枉,这生意根本就不是永利商行抢去的。”
“唔……”
“其实是那武器作坊要给吕宋的反贼提供火器和火药,小人做惯了这门生意,多少也耳闻过一些吕宋的事,小人的船队要经常出没于吕宋的海域,若是给叛军运送火器,一旦被吕宋王庭得知,只怕要坏了交情,所以当时那作坊要委托小人的船队送货的时候,小人便拒绝了,为了这一批货物而赚这么点银子,去得罪吕宋人很是不值当,那作坊穷途末路,又嫌聚宝商行的货船价格高昂,于是便寻上了永利商行,殿下,永利商行根本就没有和小人抢生意,又哪里谈得上什么平素就有仇隙呢?殿下若是不信,去调查那作坊的少东家便知道。”
柳乘风目光中露出一丝狐疑。
这生意不是抢来的?若不是昌盛商行被永利商行抢去了生意,那么柳乘风之前所有的推测就等于站不住脚了,柳乘风沉默片刻,冷冷道:“把他押下去。”他又看了赵秋一眼,道:“若是本王知道你口出一字半句的谎言,可休要怪本王不客气。”
赵秋连连称是,脸色苍白如纸。
柳乘风高高坐在堂上,吃了一口茶,又吃了一个荔枝,才道:“去,把那永利商行的东家叫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