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双眉皱起,道:“朕要问的是,已经查有实据了吗?”
萧敬低着头,道:“人证物证俱全,出事的不是成国公,却是世子朱麟,这朱麟平日与人厮混,可惜成国公的家教甚严,他手里头经常缺银子,宁王那边便遣人三三两两的送一些,此后又拿捏住了这朱麟的把柄,这朱麟自此死心塌地的和宁王勾结一起了,成国公在南京独当一面,他想必也送了不少江南军务的情报送去给了宁王。也幸亏是咱们发现的早,若是让这朱麟继续逍遥法外,天知道会产生什么恶果。”
朱佑樘咀嚼着萧敬的话,淡漠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朱麟已经招供了?”
萧敬道:“他倒是不肯招供,这么大的事他便是再蠢也知道招供的后果,再加上他身份高贵,奴婢又不敢动刑,所以只能僵着。不过他的党羽已经指认了他,除此之外……”萧敬压低了声音,道:“在他的房里,东厂的人确实找到了一份名册,里头所记载的人数之多,奴婢真是意想不到,这份花名册奴婢已经让人呈送入宫了,皇上到时便可御览。”
朱佑樘听说搜出了花名册,精神一振:“你是说……”
萧敬喜上眉梢,看着朱佑樘道:“没有错,就是陛下要找的那本,里头总计有七十多人,遍布朝野。”
“想不到……想不到啊……”朱佑樘那一点儿喜悦如昙花一现,神色黯然的靠在御椅上,用手敲着椅柄:“竟有这么多,不只是涉及到了成国公,还涉及到了这么多朝廷官员,这宁王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么多人为他死心塌地?”
他慢悠悠的道:“这个案子要让人信服就必须审个水落石出,传旨意下去吧,明日起,朕在朝殿御审,提成国公世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责问,至于那份花名册,暂时先收起来,等到朱麟伏法再按着名单拿人。至于……”
朱佑樘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现在不考虑考虑政治影响了,成国公坐镇南京,节制江南兵备,现在他的府邸在京师被人围了,世子又被朝廷捉拿,换做是任何人这个时候只怕都要惊惧不已了,父子本就是一体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儿子有罪老子肯定也有罪,株连二字也绝不是闹着玩的。
那么……成国公朱辅听到了京师这边的消息会怎么想?可不要忘了,这个人可是手握重兵,同时还在天高皇帝远的南京,一旦他在悲愤忧惧之下做出点什么事来可不是好玩的。
摆在朱佑樘面前的无非是两个选择,要嘛立即派人将朱辅带回京师,用别的人选来替代他。不过这么做是很冒险的,这分明就是逼着朱辅走投无路,更不必说成国公祖辈到现在都为朝廷出了不少力,这么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