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萧敬喝了口茶,等到何灵走了,才漫不经心的道:“何灵这个人是条好狗,咬起人来也还算得力,唯一有一点不是很好,他不忠!”萧敬说话的时候,烛光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幽深。
侍立在一边的太监不由打了个冷战,低声道:“萧祖宗,何灵对萧祖宗不是挺忠心的吗?在四川的时候每年总没少了萧祖宗的孝敬,对萧祖宗的吩咐也一向俯首帖耳……”
萧敬冷冷一笑,道:“人心岂是你这奴婢能看得出来的,他这个人心太大了,不过没有关系,心大有心大的好处。”他打了个哈欠,换上一副倦容:“歇了吧,不早了……宁王府。
八百里传书递到了宁王的书房,一份密信送到了书桌案头。
府中的幕僚刘养正听说来了八百里急报,已经到了书房外头,请外头的人通报,随即,便有人唤他进书房去,刘养正坐下之后,便看到朱觐钧手里捏着急报好整以暇的阅读。
刘养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朱佑樘,这几日的事纷沓而至,宁王他老人家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些叫骂不绝的报纸,更是让宁王忧心忡忡。刘养正深知,这大明的江山既是朝廷在维护,可是又何尝不是这些士大夫和读书人们主持,他们有的在庙堂之上,有的在乡里之间,他们是大明的基石,若说大明朝是一个人,他们就是将大明朝链接起来的骨骼肌肉,所以历代开国皇帝要得天下,都不得不优渥士人,纷纷表示愿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们既是过江龙同时也是地头蛇,谁若是惹来他们的众怒,便是皇帝江山也是不稳。而宁王现在正在图谋大事,谁知道竟是被朝廷阴了一把,将这宁王数十年在士人心中竖立起来的形象彻底的销毁。
这些报纸,所代表的就是士林清议,那一句句诛心之辞,代表的也是士人对宁王的观感,看了那些报纸,宁王又怎么不暴跳如雷。
可是今日的宁王还算冷静,不过在冷静的背后,刘养正却感觉宁王似乎心情未必比从前好了一些,甚至可能更坏了,朱觐钧这个人做事一向不露声色,刘养正在王府里这么多年便懂得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试图从宁王的脸色上看出阴晴来。
“图之,你来了?”朱觐钧将手头的急报放下,抬眸看了刘养正一眼。
大多数时候,作为王府的首席幕僚,只要有急报来,刘养正便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和朱觐钧商议,宁王这么一问,刘养正连忙恭谨的道:“王爷,不知京师那边又传来了什么消息?哎,那柳乘风实在狡猾,说实在的,这个人煽风点火是一把好手,可是王爷也不必忧心,那些读书人无非是为人蒙蔽了而已,只要王爷举起义旗,将来若是定鼎天下,他们自然会对王爷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