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所以柳乘风一旦出了事儿,这市场就震荡,而柳乘风一旦安然无恙,则市场就强力复苏。这其实并非是柳乘风的原因。而是大明朝的国策。商贾们能有今日,皆赖柳乘风鼎力促成,在朝廷里头,柳乘风是支持他们最大的力量。而一旦柳乘风出了意外,商贾们生怕朝廷改弦更张,因而人心惶惶。于是市面萧条,才酿成这等危机。老臣以为,若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朝廷在官面上把这个国策订立下来,告诉天下百姓,我大明农工平等,大明既依赖农人,同时也倚赖工商。如此,商贾们才会疑虑尽去……”
李东阳一番话,却让朱佑樘连连皱眉,朝廷就算要奉行这个国策,可是要在官面上定下来,却是他不敢轻易许诺的,毕竟颁发出这道旨意就等于是彻底的推翻掉了祖宗制度,这可不是玩笑。
朱佑樘摇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试。”
这李东阳还没往深里讨论呢,皇上就毫不犹豫否决了,其实在说出来的时候,李东阳就知道结局注定了就是如此,因此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因此道:“只是这么下去,也很是不妥,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朱佑樘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朕也知这里头的难处,可是朝廷也难,士农工商,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岂能在朕的手里坏了,眼下也只能如此,现在市场不是已经恢复了吗?朕听说这京师里一夜之间,流民一扫而空,大家有了工做,有了薪俸,就有了饭吃,能养家糊口,暂时也只能如此,到时朝廷再另想办法吧。”
朱佑樘显然已经不想再谈下去,随即改变了话题:“朕听说柳乘风的夫人有喜了,哎,他也不容易,这是好事嘛,让东宫那边去道个贺,就算是代朕略表一下意思。”
朱佑樘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随即道:“这一次柳乘风出使瓦刺,立下了赫赫功劳,他这一出使,不但让这瓦刺暂时再不成我大明的威胁,而且彻底的削弱了他们的力量。再加上他又带着新军,杀瓦刺帐前卫三千人,这也是彪炳的战功,算是为我大明朝扬眉吐气了一番,这事儿要好好的宣扬宣扬,我大明很少有这样的大胜了,宣扬出去能鼓舞一下军民士气,上次平远堡为瓦刺所袭,令我大明亿兆军民尽皆义愤填膺,这场大捷,也可令大家知道,朝廷不是软弱可欺,瓦刺人敢杀我边军边民,朝廷定会报复,讨还公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柳乘风的封赏问题,从前的时候,柳乘风的封赏都是朕的主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请大家来问一问,毕竟现在柳乘风已经不同了嘛。”
在座的三个内阁大学士哪里不明白朱佑樘的意思,所谓的不同,就是柳乘风若是再进一步,其地位就已经要成为一方大佬似得人物了。这事儿肯定得和大家议一议,毕竟校尉升个百户,或许对朝廷来说无关痛痒,百户升千户,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千户升佥事,在亲军里头确实有点波澜,可是对整个朝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再进一步就不同了。
柳乘风的功劳,大家是看得到的。再加上皇上也说了,这场大捷要好好的造势一番,既然要造势,就会吸引天下人的瞩目,天下人都知道柳乘风立了大功,那么肯定也会想知道柳乘风仗着这些功劳得到什么奖励。若是朝廷不能有所表示,往后谁还敢尽心用命?所以对这场所谓的大捷进行造势,同时也得在朝廷的恩赏方面造造势,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是赏罚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