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不由大喜,想不到这案子转了个圈居然转到了这位都指挥使大人头上,十几年前,娄封在金吾左卫做指挥使的时候一定有什么发现,此时若是能从他那里问出点什么,或许能寻出一些线索。
他连忙道:“立即备马,我要去拜谒都指挥使大人。”
此时天色已黑,柳乘风也顾不得什么了,眼看着这案子越来越大,若是再拖沓下去,宫里那边不好交代。柳乘风带着一队人出了太常寺,随即带着一拨人飞快去往娄封的府上走。
娄封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便是他的府邸也尽量低调,并没有坐落在内城城东,而是在城西那边,城西那边富户不少,要嘛就是一些京里的小官,柳乘风抵达娄府的时候,人家的大门关得紧紧的,想必里头的人大多都已经睡下了。
借着月色,柳乘风榻上台阶,用门环敲了敲门,里头才有了动静,随即,一个披着衣衫的门子开门探出头来,看了柳乘风的服色,倒是不敢呵骂,客客气气地道:“大人这么晚……”
柳乘风正色道:“锦衣卫佥事柳乘风要拜见都指挥使大人,你去和都指挥使大人说,深夜拜谒,实在冒昧,只是事出突然,非要请大人出来相见不可。”
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地去报信了,过了片刻功夫,门子去而复返,道:“我家老爷在小厅中见大人,请大人随小人来。”
毕竟是都指挥使大人的宅子,别看坐落的地方低调,可是里头的占地却当真不小,门径幽深,随着这门子走了小片刻才到了一处小厅,而此时娄封已经在这儿了,娄封见了柳乘风,倒也没有怪罪,反而是吟吟带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柳佥事勤于王事,着实让老夫佩服,这夜半三更的,居然还没有歇下。”
柳乘风行了个礼,道:“打扰了大人的清梦,还请大人恕罪。”
娄封笑道:“老夫年纪老迈,睡得自是早了一些,不过也无妨,反正起来了,来,给柳佥事上茶吧。”
已经有仆役去上茶了,柳乘风却忍不住打量起这小厅来,发现这小厅里竟有不少的字画,柳乘风从前也是靠字谋生之人,仔细打量,竟是发现了不少前代名家的真迹,柳乘风忍不住道:“娄大人好雅兴,原来也是好行书作画之人。”
娄封不由哈哈一笑,道:“柳佥事取笑,老夫只懂得舞刀弄枪,哪里知道什么行书作画?实不相瞒,这是装点门面用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天子优渥读书人,咱们这些大老粗若是不附庸一点儿风雅,怎么投其所好?实话实说,老夫这一辈子虽然认得几个大字,可是至于这行书……,哈哈……”他摸了摸脑袋,颇有几分大老粗的可爱。
柳乘风不禁莞尔,这位都指挥使大人倒是颇有几分可爱之处,不过往深里想,他向自己掏心窝子,多半也是想和自己打好关系,看来柳乘风这驸马似乎在亲军里头还算吃得开。
“不知柳佥事来老夫的府上,可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手不够用?若是不够,老夫无论如何也得抽调一些出来。”
柳乘风摇摇头,道:“大人,卑下来这儿,是来向大人打听一些事的。”
见柳乘风满是肃然,娄封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柳佥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