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坐不住了,倒是那个左丘明为人一向深沉,或许寻他说说话儿,能安安心。
再者说了,王芬是他左丘明的人,就算有了消息,多半也是先送去巡抚衙门,在那儿等更好。
坐上了轿子到了巡抚衙门这边,衙门的差役见是赵公公来了不敢阻拦,只得一面笑脸相迎,—面入内通报,赵公公直接进了衙门正堂恰好有几个堂官在这堂里闲来无事凑在一起闲聊,昨天夜里突然军中有了调动,少不得有人猜测一番。尤其是这些堂官,毕竟平时巡抚大人有什么命令都会下个条子来,好让他们知晓,谁知昨天夜里,他们也是今早才知道总兵突然出城巡边去了,这事儿透着蹊跷。因此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闲扯起来,这个道:“是不是有什么急切的军情,瓦刺人犯边了?这也不对,若是犯边,也不可能这么仓促,军令是巡边,而不是救援。”
“可要说按往年的常例出去打个圈,倒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事儿不是要提早知会的吗?”
“这军令确实是下的太急了,或许抚台大人另有考量也是未必。”
赵公公进来时恰好听到,脸sè立即拉了下来,黑着个脸咳嗽一声,堂官们见了他来,也不禁觉得奇怪,这倒是奇了,堂堂镇守太监,不是一向和抚台大人不太来往的吗?怎么今个儿却是来了?
其实监军和巡抚,几乎没几个是和睦的,倒不是说他们天生就xg格不合,只是作为一省的重要大佬、你多了一点儿权,我便少了几分利,双方都有利益冲突。再加上巡抚若是和监军走得太近,就难免会有人生疑,到时候御使弹劾一本谁吃得消?
所以赵公公和左丘明之间一向不太来往,别说公务上大家都尽量减少接触,更别提堂堂镇守太监来巡抚衙门串门了。
堂官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还是起身向赵公公行了礼,赵公公只是点点头,便穿过了这大堂,直接进后堂去。
左丘明正镇定自若的处理着案牍上的公务,听到有人禀告说赵公公来了,脸上也显出几分不悦之sè,这个姓赵的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心里虽是这样说,其实他左丘明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可是昨夜也没有睡好,一早醒来便觉得脑子有点儿糊涂,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沟的事,不过他一向自诩自己养xg的功夫不错,再加上又怕做出一些事让人生疑,所以干脆叫人送来一些往年的积案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赵公公来了,左丘明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怠慢的,连忙请赵公公坐下,将簿子推到一边,叫人上茶。
赵公公生下,看了左丘明一眼,随即呵呵一笑,堆起笑脸道:“左大人公务倒是够忙碌的,倒是杂家来错了时候。”
左丘明摆摆手:“赵么公光临,这巡抚衙门上下蓬萃生辉,老夫也只是随手看看往年的一些积案,说不上什么忙碌,公公能来,正好和老夫说说话。”
他让赵公公说话,赵公公就当真开门见山的开口了,喝了一口递上来的茶,慢悠悠的道:“不知白沟那边有了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