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了眼儿,眼中寒气森森,随即将礼单捡起来,朝这吴鹏森然一笑,将礼单揉在手里,随即撕成了粉碎。
蘸墨的碎纸洒在地上,赵公公已经拍案而起,用他特有的公鸭嗓子咆哮道:“大胆,好你个吴掌柜,杂家今个儿破例见你,还以为你是个本份的商贾,可是不曾想,你竟是这种人,你当杂家是什么人,是那种收受了你的礼物,就听凭你吩咐的吗?这世上是有贪官墨吏没有错,可是杂家一向洁身自好,一向奉公守法,满心里想着的都是为皇上办事,为朝廷效忠,你这混账东西,送来这份礼单,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还觉得不解恨,已是站起来,用手指着吴鹏,嘶声道:“来,来人,把这姓吴的jiān商拿下!”
外头的小厮听了,二话不说,立即争先恐后的抢进来,将这吴鹏拿了。
吴鹏一下子惊呆了,连忙道:“赵公公,你这是何意?”
赵公公朝他冷笑一声,道:“你问杂家是什么意思,杂家倒是想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身为聚宝商行的掌柜,非但对商队内部的不法之徒包庇,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来贿赂本公公,聚宝商行乃是皇上拟准的,也是朝廷特例与外番通商的大商行,你这jiān邪小人,竟是打着商行的名目做这等事,来人,将此人押下去,痛打几十板子!”
他一声令下,下头的爪牙也不顾吴鹏的哀嚎,便将这吴鹏押下去。
赵公公坐回椅上,面目变得无比深沉起来,冷笑一声,叫来一个心腹,慢悠悠的吩咐道:“这个姓吴的,打个半死不活之后就送回去,你等会儿,杂家写一封书信,你连带这信将这姓吴的送回去。”
说罢叫人拿来笔墨,捋起袖子修书一封,交给那心腹,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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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商行,当这吴鹏浑身是伤的被人用架子担回来的时候,商行上下,一下子又是慌乱不堪,甚至已经有人打退堂鼓了,原本来这商行里做事,是以为这儿待遇不菲,再者说了,商行这么多,也有个托庇之所。可是谁知道,这才第一次走货,就碰到这么大的麻烦,大同城里的差役就像是和聚宝商队有仇似得,四处冤枉商队的伙计人等,现在不只是伙计们遭殃,就是这堂堂吴掌柜都是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片刻功夫,就有不少人去请辞了。
而吴鹏也被担到了后院,在柳乘风行辕的花厅里。
这吴鹏挨了一顿板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柳乘风亲自为他诊了脉,放开他的脉搏的时候,脸上明显松了口气,没有伤筋动骨,想必那姓赵的死太监并没有真的想把吴鹏置于死地。只是伤了一些皮肉罢了,养几天,上一些好药,悉心调养一下也就是了。
柳乘风便问这吴鹏事情的经过,吴鹏强忍着通,把事情原委都说了,最后柳乘风将目光落在了那封赵公公的书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