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徐贯之下的,是五六个官员,有的大张大开的坐着,还有的微微欠着身,表出过份的恭敬。
站在这厅里的,是一个顺天府的官员,此人想必只是个堂官,地位卑微,连坐着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他的话倒是滔滔不绝。
“最近几日,除了太子殿下曾去探过监,其余的就只剩下柳乘风的几个家人了,对了,寿宁侯和建昌伯倒是也去过一趟,匆匆就走了。太子殿下与他在囚室中密谈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不过殿下的样子,似乎心情比进去的时候好了一些,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倒是在顺天府里,府丞周泰和柳乘风走的很近,隔三差五总是去见柳乘风一次,瞧他的态度,对柳乘风甚是恭谨。”
坐在一侧的一个绯红官衣的人冷笑道:“能不近吗?也不想想看,这周泰是谁提携起来的,此人真是斯文扫地,进士及第,却是给一个武职千户提鞋,呸……”
坐在椅上的徐贯只是皱皱眉,并没有说话。
顺天府的堂官看了徐贯一眼,继续道:“再然后就没有了,柳乘风在牢中很安静,每日只是读书、写字,既没有联络人去陈冤,也没有闹事。”
“此人到底是xiong有成竹还是做这个样子出来ihuo我等?”左侧的一个官员不禁道。
坐在两侧的官员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显然也猜不透这柳乘风的心思。
“哎……”徐贯突然长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议论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有人都不禁朝徐贯看去,想听听尚书大人怎么说。
徐贯一副惋惜的样子道:“此前老夫是怎么说的?要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可是你们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这么做迟早是要东窗事发的。太子殿下操练新军,你们居然也敢在这上头打主意,你们难道就真的以为,别人奈何不了你们?”
徐贯的脸上出冷意,双手一摊:“现在好了,东窗事发,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涉及到了太子,涉及到了宫里,连内阁那边也不敢声张什么,这是什么?这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只有皇上才能定夺,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皇上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皇上当真听了柳乘风的搬弄是非,你我这些人,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徐贯一番话,吓得大家都不敢吱声。
徐贯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处,这些人连忙将头低下去,不敢去直视徐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