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早的时候,他都习惯起来先喝茶,再去书房里读书,这书是要读的,倒不是他附庸风雅,只是在这种高门里头,越是血脉亲族,就越是不学无术,反而是一些旁系,若是也学着那些个世子们整日游手好闲,只怕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书房里点着桂林那边特有的檀香,油灯冉冉,朱善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这时候,外头却有人跌跌撞撞地敲门,大声道:“侯爷,侯爷……官府的差役来了。”
朱善皱眉,显出不悦之sè,官府……差役……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些个地方官员,哪个见了他不是一脸巴结?最差的那也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他的身后是靖江王府,而他自己好歹也是个侯爵。在廉州还是有点儿威慑力的。
只是来了差役,让朱善一头雾水。一般的情况,官府就算要和他打交道,至少也该委派个官员来,和和气气地把事情说了,再由他来拿捏,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差役直接找上门的。
朱善放下书,风淡云清地道:“放肆,这么毛毛躁躁的做什么!是什么差役?哪个衙门的?”
外头的仆役隔着书房,语气总算平和了一些,道:“说是知府衙门的,不过清河县的差役也有几个,说是要咱们田庄纳粮……”
纳粮……
这个词对朱善很陌生,在他的概念里,是从来没有纳粮一说的,朱善呆了一呆,还没有回过神,外头的仆役又道:“衙门的公差说了,咱们在廉州总共有良田十七万亩,按照规矩该纳……”
“砰……”
这一句话被里头拍案的乒乓声打断了,朱善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人要向王府征粮,而且征粮的还是知府衙门。
朱善立即勃然大怒,仿佛受了天大的羞辱,朱善觉得羞辱是肯定的,莫说是靖江王府,就是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好歹也算是宗室,宗室这东西,谁敢小瞧?廉州知府衙门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朱善狠狠地一拍桌案,一时之间,书桌上的茶盏、笔架都给震得离桌砰砰地发出巨响,吓得外头的仆役大气不敢出。
“你……进来说话。”
仆役小心翼翼地跨槛进来,弓着身不敢去看朱善锋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