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收起密旨,道:“这一次,北通州要大开杀戒,只是在大开杀戒之前,我却还有一些事要办,周大人要做的,就是在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替我打好掩护,不能让人得知我的行踪。”
柳乘风年纪比周泰小的多,可是这时候,他居然拍了拍周泰的肩,勉励道:“周大人,你我也算是交情不浅,事到如今,我给你交代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留在北通州的人,都会有一些危险,可是事情紧急,必须要有人留守,若是我能赶回来也就罢了,若是迟了一步,周大人自己保重吧。”
周泰眼中掠过一丝骇然,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这一次是要死人的。
可是柳乘风没有再多说下去,他也不便多问,只好咬咬牙,道:“北通州在一日,周泰在一日。”
柳乘风颌首点头,便不再说什么,而他吩咐周泰要做的事其实也简单,就是每隔几天到这千户所‘拜访’一下柳乘风。
柳乘风则是乔装出了北通州,带着一队亲信,连夜离开。
柳乘风的出走,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否则难免打草惊蛇,可是要掩人耳目,就必须让别人知道,千户大人仍在千户所,只是隐匿不出罢了,所以让周泰偶尔来探视,其实就是要告诉别人,柳乘风依然在北通州,毕竟周泰和柳乘风关系匪浅,周泰来千户所,除了柳乘风,还能找谁说话?
而王韬这边,已经接了吩咐,柳大人病了,所有人一概不见。
北通州里,安静的有点儿不像话,到了二月十九,第一批漕粮已经运到,于是这北通州的码头一下子热闹起来,无数的粮食屯入漕司粮仓。
与此同时,兵备道下文,辖下各千户所加紧戒备,不得有误。
这本是很稀松平常的命令,毕竟漕船到了,漕粮事关重大,加紧戒备是自然而然的事,只不过,这一次的调动,却比从前严格的多,往年都是走个过场,可是今年,却是极为严格,就比如,在北通州五处码头,其中有三处在城外,往年的时候,将一个千户所调出去也就是了,可是今年,却是调了三个千户所,形成了城内三个千户所,城外三个千户所的格局。
与此同时,内城的三个千户,每日进出兵备道衙门,似乎这按察使大人,对今年的防禁很是重视。
其实按察使大人重视此事,倒也情有可原,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且北通州的乱党到现在还没有眉目,现在又是在漕船入通州的节骨眼上,兵备道这边紧张一些,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