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朱佑樘背着手从牢房中走出去,柳乘风走出去相送,那外头站了半个院子的堂官和狱卒都是低着头,看着这钦犯堂而皇之地送朱佑樘出去,一直到了大理寺的中门这边,柳乘风目送着朱佑樘的马车离开,才是收回目光。
牢头邓龙低着头偷偷地瞧他,小心翼翼地道:“柳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牢房了?”
柳乘风呵斥他道:“当然要回,我是钦犯,是罪人,不去牢房该去哪里?真是,这种话也来问我。”
邓龙无话可说,心里却在想,你现在就是我的大爷,我邓龙倒了八辈子的霉,碰到你这么一个钦犯,好端端的一个官差,来给你鞍前马后。
柳乘风回到囚室,便有一个堂官进来,笑呵呵地朝他道了一句柳公子,随即道:“方才陛下说,这儿太脏乱了,怎么说也该修葺一下,柳公子,只怕您要委屈委屈,今天夜里,草草地到大理寺正堂的耳房里去歇一歇,咱们寺正大人已经命人去请了工匠,准备将这里修葺一番。邓牢头,你还愣着做什么?帮柳公子提笔墨纸砚。”
柳乘风道:“大家太客气了,柳某人惭愧。”
“不惭愧,不惭愧。”邓龙连忙道:“善待钦犯,是咱们该当做的事,难道就因为柳公子犯了些许的小错,就让柳公子住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吗?这是什么道理?邓某人是领官俸的官差,小心伺候是邓某人的本份。”
原来,做囚犯还有这么好的待遇!柳乘风心里乐了,不禁道:“邓牢头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得多了。”
柳乘风收起那惭愧之sè,大剌剌地走出囚室,看到外头的日头,觉得有点儿刺眼。边上的邓龙躬身站着,笑嘻嘻地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想了想道:“我腰骨有点儿疼,许是被那竹榻硌着了,你们大理寺有没有按摩的服务?”
邓龙咬咬牙道:“有。”
柳乘风道:“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邓龙心里说,其实我也不喜欢男人,看来我和这姓柳的总还算有个共通点,他呵呵一笑,爽快地道:“这个好说得很,这街上多的是使唤的丫头,小人这就去请个来。”
“是不是很破费?”柳乘风皱起眉。
邓龙正sè道:“要不了几个钱,公子言重了。”
柳乘风不由感慨道:“邓兄弟这样的牢头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下次我若还是做钦犯,一定点你邓牢头来看守。”
邓龙笑得比苦瓜还苦,还得说:“承éng公子瞧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