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道:“还能去哪儿?去左厢的耳室写文章了。”
刘健愕然道:“又是那学而报?”
“是。”李东阳老老实实地回答。
刘健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色,慢吞吞地道:“天下本无事,奈何总会有人跳出来搅一搅,真是烦不胜烦,这学而报要惹出大祸来的,宾之想想看,咱们大明朝能长治久安,靠的是什么?”
李东阳道:“自然是靠臣民一心,君臣共体。”
刘健重重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人心若是散了,这邦还是邦吗?可不要忘了前宋时党争的教训,现在各学派若是借着这学而报开了争议的口子,难道就不会波及到朝廷?到了那时候国家怎么办?社稷当如何?”
李东阳与刘健的心思却是不同,刘健看到了学而报的坏处,可是李东阳却是看到了这学报的好处,有了学报,名家大儒有了用武之地,这也是一个宣泄的口子,总比大家闷在心里的好。
刘健抬了抬眼,见李东阳沉眉不语,随即慢吞吞地道:“宾之,你和我说句实在话,这学报有没有你的份?有这奇思妙想,有这本事办起学报的,老夫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其他人,除了宾之……”
刘健的猜测与那吏部尚书王恕竟是一样,原本这个猜测,刘健一直都藏在心底不好问出来。可是今日见李东阳一副暧昧不清的样子,刘健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发问。
“啊……”李东阳惊讶地看着刘健,连忙道:“刘公这是什么话?若我与那学报有染,这便请辞致仕,这内阁里这么多事,老夫都已忙的焦头烂额,岂会拿心力去做这种事……”
刘健与李东阳共事多年,见李东阳这个样子,疑心便已尽去,随即哂然地道:“不是你就不是你,我也不过是问问而已。”随即露出疑惑之色,道:“既不是宾之,这倒是奇了,还会有谁有这能耐,有这奇思妙想?”
李东阳道:“莫不是吏部尚书王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