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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所里,柳乘风好整以暇的又提起笔,铺开一张纸来开始写字,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脑子一动,手就觉得痒痒。
他一边凝神写字,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厚照居然是太子,难怪这家伙人前人后总是跟着一大群人,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成了太子的老师,等于是自己有了与太子亲近的权利,可是话说回来,皇帝敕封这个詹事府洗马,不管这官有多大,用意却很明确,那就是自己必须教导太子读书,而且要出成绩才成,否则这洗马官就真的要一辈子去洗马了。
怎么教呢?
厚照的性子,柳乘风却是知道一点的,这家伙吃硬不吃软,不打他几下,他是不肯听话的,你若是去哄他,多半他理都不肯理会你,毕竟这世上哄着他的人太多,而打他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只是太子真的能打?从前打他还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现在还打,这就有点儿丧尽天良了。
怎么办?怎么办?
柳乘风当然明白,这个詹事府洗马对柳乘风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做的好了,将来必然是封侯拜相,可是做的不好,只怕这一辈子仍旧要平庸的过下去。自己就算甘于平凡,可是东厂会让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下去?
不会!平凡就是死!
柳乘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下笔之处,也多了几分烦躁。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让别人小看,让我亲近的人沾染我的荣光,让那些视我为仇的人在我面前畏缩颤抖。
正在这时候,王司吏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朝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大人还在练书法?”
柳乘风并没有抬头,只是对着案牍上的笔墨笑了笑,继续奋笔疾书,道:“王司吏有事?”
王司吏道:“老霍刚刚来了一次,说招募帮闲银两不够,还要再拨付一些。大人,之前卫所就拨给了他三百两银子,这么多钱也足够了,怎么还不够,是不是老霍那边……”
柳乘风打断王司吏道:“老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必猜忌,再拨付给他三百两。”
“是。”王司吏点了点头,却不肯退出去,继续道:“大人,方才刘公公出去的时候满头是血……”
柳乘风撇撇嘴:“他走路一不留神摔得,死太监都这样,眼睛盯着房梁,牛气哄哄的,也不注意看看脚下的路,摔跟头是迟早的事。”
王司吏深看了柳乘风一眼,微微一笑:“是,卑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