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生殿下年纪不小,臣看,应该下榻詹事府,再请人教授学问了。”
其实早该这样做了。
天启皇帝笑着道:“不急,再等等看,他的母亲舍不得。”
黄立极也急了:“历来太子,到了这个年纪,岂有不入住詹事府的,陛下……太子的教育,关系重大啊。”
天启皇帝依旧不急不躁:“嗯,朕知道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吧。你们也知道,这些年来,乱臣太多,当初就有人挟持过长生,现在让他入住詹事府,朕实在不放心。”
群臣面面相觑。
其实许多时候,天启皇帝都是以这个理由,拒绝长生出宫的。
当然,这事儿……之所以君臣有分歧,其实也是理所当然。
天启皇帝不相信大臣们教好自己的儿子,所以打算在宫里自己亲自教,而大臣们则认为天启皇帝夭寿啊,自己的亲儿子都这样坑。
天启皇帝的理由还是站得住脚的,毕竟总有刁民想害朕和朕的儿子,所以詹事府那儿,不放心。
这是借口。
倒是张静一站在一旁,略显尴尬,因为他哪一边都不站,只是觉得,哪一边都不靠谱。
实际上,教育这玩意,还真是玄学。
不同的教育方式,都有成功者,也有失败者。
任何一种教育方式,再如何说的天花乱坠,都是如此。
所以他选择沉默。
只是默默的,往宫里多送一些军校的书本,希望……拿给长生去看,有所启发。
毕竟,教育成败是一回事,至少得让长生了解军校是什么。
天启皇帝随即转移开话题:“朕倒是听厂卫一个密奏,福建布政使司,泉州那儿,突然出现了不少来路不明的舰船,这些舰船在外海耀武扬威,袭了我大明不少商船。”
其实商船被劫持,放在地方上是天大的事,可放在庙堂上,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这天启皇帝分明是故意的。
天启皇帝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据闻,这是佛朗机船,这佛朗机人和尼德兰人,自澎湖一战之后,便沉寂许久,万万没想到,他们如今却又挑起战事,此事……看上去只是损失了几艘商船,可实际上……不容小看,关系重大……厂卫这边,一定要细查缘由,除此之外,要让各地的海路巡检,严加防范,不只如此,大明的商船也要有所准备,切切不可,再让他们得手。”
张静一站了出来:“陛下,臣已以北镇抚司的名义,下旨江南以及闽粤诸千户、百户所彻查。”
天启皇帝点头:“如此甚好,若是有什么音讯,要立即报朕。”
其实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微妙,因为张静一记得,自从澎湖海战,大明得胜之后,这尼德兰人,就不再对大明采取敌视态度了。
说穿了,就是被打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