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獬又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
李自成看着孙之獬:“为何不一起讲。”
“这……”孙之獬看了看左右。
左右都是李来亨等人。
这李来亨一看孙之獬要避讳自己,顿时露出不喜之色。
李自成便道:“这里没有外人。”
孙之獬尴尬的笑了笑,道:“眼下主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那便是高、张二人,此二人也拥兵十万,声势正隆,此番他们助战,一路杀奔京城,只恐,也别有居心。主公要定鼎天下,此二人又何尝不是腹心之患呢?”
李自成听罢,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李来亨便怒骂道:“这是什么话,你要献俺大哥于不义吗?”
孙之獬面带微笑,耐心的解释道:“历来成王败寇,就算主公不动手,只怕有些人,也会铤而走险。这是学生希望主公防范于未然。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所以……学生以为,一旦拿下了昏君,当立即设计,邀那高、张二人至大帐来吃酒,趁此机会,将那高、张二人拿下!”
李来亨勃然大怒,道:“大哥,休要听他的,此人满肚子都是坏水!”
李自成也道:“当初俺与闯王、张贤弟几个,可是烧过黄纸,做过兄弟的。岂有兄弟相残的道理。何况,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若都想做皇帝,那也没啥,大不了摆开阵势,决一雌雄就是了,岂可将人骗来阴谋杀害,这等事若是干了,那便真是猪狗不如了。”
孙之獬:“……”
这孙之獬一时尴尬,他本还想劝。
倒是有人道:“张将军来了……”
李自成听了奏报,顿时大惊,忍不住道:“张老弟的人马,俺是晓得的,都是骁勇无比,怎么会败……”
说罢,立即出了大帐,上马,带着一队人,匆匆出了大营去迎接。
将这张献忠迎了来,大帐里李来亨等人已预备了酒席,有几个肉菜,几壶酒水,大家各自落座,张献忠说起高迎祥自杀,大军败北,又说这官军甚是厉害,最后自己被释放出来。
李自成听的瞠目结舌。
“官军竟有这样的战力吗?”
张献忠道:“非俺要涨他人士气,可实际就是如此。而今,俺是走投无路了,如今身边近十万人马,已没了去处。”
李自成便晓得了张献忠的心思,他抚案,道:“若是张老弟不嫌弃,便暂时和俺合兵一处,你我兄弟,不分彼此。”
张献忠显然也只能有此打算:“有劳。”
李自成又道:“这样说来……这贼军势大的很,倒是不容小看。”
他们都是流寇出身,从不干鸡蛋碰石头的事。
李自成道:“不瞒你说,我有兄弟在京城,正在择机行事,预备教这狗皇帝后院着火,所以这是天赐良机,因此这一次我才急着带着众兄弟来,只是现在……却教人进退不得了。张兄弟怎么看。”
张献忠也是要脸面的人,总不能说俺怕了,咱们还是回武昌吧。
张献忠咳嗽:“今日再见李大哥,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想,是这样相见,俺面上甚是无光,却也百感交集。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俺不瞒你,若是你退兵,这官军甚勇,迟早还要追杀而来,到了那时,也迟早要败的。既然李大哥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何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且等你那京城里的朋友一旦动手,趁着官军首尾不能相顾的时候,打他一下,虽然官军厉害,却也未必没有胜算。”
张献忠眼力劲还是有的,反正横竖时间拖得越久,死的越快,那么只能抓住这一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