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钦犯坐着囚车进城之时,却已有许多人候在此了。
锦衣卫有暗桩,可在这里,也有不少‘有心人’,他们打着同情钦犯被屈打成招的名义,在此关注这些钦犯。
钱谦益作为从犯之一,他刚刚入城,立即感受到了不少人的热情,许多人朝他囚车的方向作揖,有人对他呜咽,泣不成声。
有人甚至高呼:“钱公当世大儒,忠心耿耿,今日竟落入这样的下场……”
钱谦益坐在囚车里,这一路本是心冷,听到这些话,却也热切了起来。
他看着无数的目光,禁不住嚎哭,一时之间,这城门内外,竟是哭做了一团。
其他押送的钦犯,也不禁大放悲歌。
这时有人高呼道:“吾皇万岁……”
于是其他人便纷纷高呼:“吾皇万岁,定能明察秋毫,还蒙冤者一个公道。”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
顺天府的差役,不得不将人隔绝在街道之外。
在这混乱之中。
穿着寻常布衣的锦衣卫校尉刘堪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快速的盯死了那率先高呼万岁的人,努力的记忆下当前的事态。
囚车抵达了刑部。
在这里,刑部大堂居然丝毫没有怠慢。
三大臣居然不辞辛苦,早在此升座等候。
一听有差役来报:“钦犯钱谦益人等,到了!”
于是三大臣各自对视一眼。
大家心里都有了计较。
这案子刑部尚书薛贞来主审,至于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此时不插手,在旁旁听。
薛贞便拉着脸:“押上来。”
钱谦益被人狼狈的推了进来。
外头,有差役慌张来报:“有许多百姓要冲进来观审,小人拦截不住。”
薛贞显得异常宽容,道:“无妨,准他们进来,可有一条,这刑部大堂乃是雷池,不可逾越半步。”
“喏!”
…………
钱谦益一身镣铐,他人已消瘦了许多,早没了从前的倜傥,人还未站定。
便听薛贞大喝一声:“堂下何人?”
钱谦益艰难的道:“罪官钱谦益。”
“钱谦益。”薛贞冷笑:“你可知罪。”
“知道。”
“何罪?”
“谋逆!”
“你可知道,谋逆是什么罪?”
钱谦益颤抖着,他几乎眩晕,而后颤颤惊惊的道:“罪官……罪官……”
薛贞冷声道:“谋逆乃十恶不赦,株连蔓引,屠灭满门!”
钱谦益一听,已是无力的瘫下去,他道:“不,不是的,不是屠灭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