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个围巾,还戴着袖套,这是屠夫的标准配置。
一看到人送来,立即就恶狠狠地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勾结建奴的贼。”
而后,直接弹了一下范永斗的脑门。
范永斗后退一步,依旧还是疼得厉害,捂着自己的脑门,细细看武长春,却是整个人错愕了一下。
因为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想了想,似乎在辽东见过。
武长春嘿嘿笑道:“范爷,没想到是我吧?来,先请这位范爷来这里。”
说罢,领着人将这范永斗到了一处囚室。
范永斗被人押着进去。
定睛一看,却见这里有一个台子,而台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砧板。
在这砧板上,正绑着一人,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恶臭,浑身都是血迹,他的毛发,都已剃了个一干二净,看着似乎还活着,只是……只有身躯在微微的颤动,一双眼睛虽张着,却双目无神,神情涣散。
范永斗只觉得恶心,武长春则是笑嘻嘻地对他道:“范爷,您看看这人是谁?此人,说起来还是范爷您的老相识呢!”
范永斗却依旧对这个人,丝毫没有印象。
“额驸李爷您忘了?”
此言一出,范永斗整个身子便打了个摆子,而后瞳孔收缩着,恐惧地道:“是……是李永芳?他是李永芳……”
边说着,范永斗的身子不停地往后供,眼前这个人,哪里有半分李永芳的样子。
而李永芳和范永斗的确算是老熟人,当初他和建奴人做买卖,很多时候,都是李永芳代表建奴人招待。
如今……如今……这根本就不像人形的人……居然是他。
猛地,范永斗立即想到,一年多前,就传闻李永芳被明廷拿住,这李永芳还没有死……
看着这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范永斗只想呕吐。
“范爷还记得我这泰山大人,看来,范爷您……倒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武长春咧嘴,朝范永斗笑。
只是这笑,在范永斗看来,格外的森然,令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发冷。
只是……
泰山大人?
猛地范永斗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武长春!”
“正是区区在下。”
范永斗浑身颤栗,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李永芳的女婿……
武长春似乎看穿了范永斗的心思,笑着道:“范爷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不过……没关系,来了这里,范爷就会知道,莫说是岳父和女婿,将来就算是让范爷您的儿子一刀刀剐了范爷您,他也会极乐意的。”
范永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受的惊吓不轻,此时一脸的绝望,再也受不住的惊恐地道:“我有罪,我有罪,我错啦,我误国误民,我该死,我私通建奴,我猪狗不如,快,快,武长春,你我也算是有一些交情,求求你,去求个情,就说我知错啦。我……我愿认罪,愿意伏法,就请新县侯,立即杀了我全家吧……求求你……武长……武贤弟……”
范永斗涕泪直流,此时一脸无限恼恨:“我贪图富贵,我不是人……”
武长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依旧咧嘴,用一种奇怪的笑容对着他,打断他道:“别急嘛,别急嘛,就算是要认罪,也不要急于一时,咱们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功夫。来,将他押到隔壁去。”
范永斗嘶吼:“不要,饶命……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