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朱武按着刀,到了校场,随即便大喝道:“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张静一反了!”
此言一出,营中官兵们纷纷默默地看向朱武。
朱武接着道:“我奉兵部之命,立即带兵平叛!”
官兵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朱武随即,取出了一张兵部的关防文书,让一个家丁开始念诵。
这家丁念了命令,将士们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游击将军站了出来:“朱将军,能否将文书给我看看?”
朱武朝家丁努努嘴。
这文书便送到了游击将军手上,游击将军低头看了文书,命令是没有错的,唯独是下命令的人,却让他狐疑。
他错愕地道:“为何下令的不是兵部尚书,而是兵部右侍郎?这于情不合,照规矩,只有兵部尚书才给关防,这赵侍郎只是协助理京营戎政,不给关防的。”
朱武面带笑容,道:“尚书不在,自是右侍郎做主。”
这游击将军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便又道:“不知提督内官刘一丁何在?请他说话。”
刘一丁乃是营中的镇守太监,代表的是宫中和九千岁的态度。
朱武的面容渐渐冷了几分,目光冰冷地看了这游击将军一眼,不温不冷地道:“他喝醉了酒。”
“那就请他醒了酒……”游击将军不依不饶,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如若不然,卑下心中不安。”
朱武勾唇,却是一抹冷酷的笑。
只见早有一个家丁接近了这游击将军,猛地抽出了匕首,不等那游击将军有所反应,已狠狠一匕首,自他的后背扎进去。
游击将军一声闷哼,身子摇摇晃晃,随即喷出一口血,口里骂道:“朱武,你要如何……”
只可惜,那强壮的家丁一击得中,便狠狠自后踹他一脚。
游击将军猛地扑倒在地,背后的匕首依旧还扎在他的身上,他身子抽搐了一下,很快气绝。
朱武依旧按着腰间的刀柄,来回踱步,逡巡着每一个人,而后……他淡淡道:“还有谁敢质疑兵部的关防文书?”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
人群之中,有朱武的家丁们道:“此番拿下了叛贼张静一,到时都有重赏,我等清君侧,个个能做官!”
一番鼓噪之下,盲从的军将们再没有人反对了。
其实一方面是他们出于恐惧,谁也不愿意落个那游击将军的下场。
而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出于对皇帝和朝廷的蔑视。
他们世代从军,可在别人朝廷眼里,却是一群丘八!
莫说是寻常的兵丁,参将、佐击将军、千总,只要走出了营外,谁会正眼多看?
朝廷每每遇到国库空虚,首先裁撤的就是他们的饷银,至于欠饷,早就习以为常了。
因而,这些经营的将士,为了免受歧视,或者是为了养家糊口,就不得不抱团起来,只有这样,才可在京城里生存。
再加上朱武两百多个家丁,操控了京营中的方方面面,而绝大多数的官军,不过是盲从和被裹挟罢了。
现在听说有赏,还有什么说的,便纷纷道:“听令!”
朱武满意了,带着浩荡军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