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吏似乎听到刘鸿训三个字,也吓了一跳。
要知道……刘鸿训可是堂堂礼部尚书,天下知名的人物,是清流中的清流。
这样一个人,居然勾结了商贾,还做出了这些事。
张静一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才轻轻张眸道:“去叫邓健。”
一会儿工夫,邓健便来了。
张静一吩咐道:“你做好准备,去拿人,我需立即入宫一趟。”
“这一次拿谁?”
张静一却是道:“我先需去请旨。”
邓健便点点头。
张静一随即入宫,皇帝正在西苑,因而张静一抵达的乃是勤政殿。
勤政殿里,却没想到此时天启皇帝正在与内阁大臣和各部尚书们议事。
听闻张静一来了,也不避讳,直接将张静一召进来。
进殿后,张静一一眼就看到刘鸿训面带微笑地坐在一侧。
张静一先不露声色,行了个礼:“陛下……”
天启皇帝眉飞色舞地道:“朕方才还和众卿提及你呢!听说你在弄军校报考,报考的人竟有七八万人,哈……真是吓人,这可比科举还要热闹了。不过众卿看法不一,尤其是刘卿家,他可对你有一些怨言,说是搅得许多人都不事生产了。”
“不事生产?”张静一道:“这……臣倒是不知为何了。”
“说是许多人去认字和学算术了。”
张静一笑了笑道:“让人认字和学习算术,有什么不好呢?”
天启皇帝不说话,却是看着刘鸿训。
刘鸿训则是大喇喇地道:“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只有大家各司其职,方才可天下太平,何况只学一些字,又有什么用,反而让人心浮动,百姓们变得不安分了。”
张静一今日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刘鸿训一眼,道:“是吗?刘部堂说的颇有道理。”
“既有道理,那么知错能改也是好的。”刘鸿训显得很欣慰,捋着长须道。
张静一则道:“陛下让我募才,将一些优秀的人收拢去东林军校,我思来想去,也只有用考试的方法,才能择选出人才,所以……我没打算改。”
“你……”也幸好刘鸿训是个雅人,否则的话,只怕这个时候要冒出一句:姓张的,你敢消遣洒家?
天启皇帝一看又开始斗嘴,便道:“好啦,不要吵闹了,朕来说句公道话。”
天启皇帝顿了顿,便道:“张卿做的很好,读书写字,不一向是平日里大臣们所提倡的吗?怎么今日却又变成了游手好闲了?百姓们能识字,能算术,有何不可?又怎么变得不安分了呢?你们这些人,好话坏话都叫你们说了,怎么都说的好像有理的样子,每日逞口舌之快,这是大臣该做的事吗?”
天启皇帝扫视了众臣一眼,底气不足地接着道:“招募生员,银子不是你们出的,是朕从内帑里拿出来的。军校也和你们没关系,是朕与张卿在挑选人才。这一概都与你们无关,你们却在这里啰嗦什么?”
“刘卿不是说要各司其职吗?既如此,你管好你礼部的部务便是,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多管闲事,身为礼部尚书,不可给天下人做一个坏的榜样,免得到时候,人心浮动,都不事生产了。”
天启皇帝不会给刘鸿训还口的机会,随即看向张静一:“张卿,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静一道:“陛下,臣是查到了线索。”
一听到线索,天启皇帝精神一震,他凝视着张静一,精神奕奕的样子:“这些逆贼乱党,有眉目了。”
天启皇帝眼眸猛地张大了一些,道:“有眉目了?”
张静一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