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眼里泛着精光,摇头道:“还没有断,臣这里,还有一个线索。”
天启皇帝一愣,凝视着张静一:“还有线索?”
“是。”张静一道:“臣会尽快查出事情的原委,一定要将这幕后的主使绳之於法!臣前些日子,派了皇太极几个,前往辽东,表面上是和建奴人议和,其实既是试探建奴人的虚实,同时也是借此机会,故意敲山震虎。”
“那些商贾,只怕已经在关外待不下去了,就算建奴人和蒙古人愿意让他们继续待下去,陛下……认为……他们还敢待吗?”
天启皇帝沉吟,似乎也开始受到了启发。
魏忠贤顿时眉开眼笑:“妙啊,实在是妙!这群商贾,最是狡诈,此等狡诈之人,恰恰又是最多疑的,只要他们知道皇太极去了辽东,听闻可能谈及议和和互市之事,他们势必心中大乱。”
“这一招,是专门对付聪明人,若是蠢人,当然是该吃吃该喝喝。偏偏这些人,却个个都是取巧之徒,他们一定日夜不安,总觉得,随时建奴人与蒙古人都可能出卖他们。不只如此,他们更担心,一旦议和和互市成功,建奴人与蒙古人觉得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直接对他们动手。”
魏忠贤笑着继续道:“毕竟,他们和建奴人、蒙古人只是做买卖罢了,彼此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此时……只怕他们已是五内俱焚,想到族人们都随他们在关外之地,凶险无比,在那里又举目无亲,这等于是将自己阖族上下的性命,统统交给了他们本就不放心的人手里。”
魏忠贤摇头晃脑地接着道:“与其在那里坐以待毙,若是咱的话,咱宁愿入关,拼死一搏。”
这是实话,因为魏忠贤也是聪明人。
张静一的所谓议和以及互市能不能成功,其实一开始就没指望。可如果你是那些商人,会怎样想呢?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商人们是不敢冒险继续待下去的。更不放心,将自己全族人的性命,交给那些建奴人和蒙古人。
再者说了,他们的财富,绝大多数都还在关内呢,他们能永远不回关内?
他们迟早是要回来,而且只怕思乡的情绪,早已发作了。
魏忠贤精神一震:“他们要狗急跳墙,倒也要小心提防,毕竟不少人都是他们的同党,平日里给了不知多少人好处,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这些人都怕事情败露,自是会尽力掩护他们。”
“只是他们会从哪一处关隘入关呢?入关之后,又会伪装什么身份,最后会在哪里落脚呢?陛下,奴婢想办法,广置耳目在各处隘口,或许能有一些线索。”
天启皇帝也点点头,振奋道:“如此甚好,若是能拿下他们,得到他们的财富,只怕这辈子,银子也花不完了。”
一提到银子,天启皇帝立即眉飞色舞。
好像一时忘了,自己的儿子刚刚才走失。
整个人的精神气,全然不同了。
张静一心里却想:一辈子花不完?陛下,银子这玩意,就没有花不完的,等你真正有了更多银子就知道了。
此时,天启皇帝道:“张卿,你的章程还没有拟来吗?”
噢,对啦,章程……
经天启皇帝提醒,张静一连忙掏出了一份关于东林军校扩建的章程,送至天启皇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