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田尔耕很清楚,这还得多亏了自己的干爹,若非自己的干爹当机立断,选择保住自己,自己只怕也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这时候就像犯错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魏忠贤。
魏忠贤则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埋头朝着司礼监的方向走。
良久,田尔耕实在憋不住了,他低声道:“干爹……这一次……”
说到此处,魏忠贤却果断地转过身来,扬手便给他一个耳光。
啪嗒一声……
田尔耕被打的结结实实,半张脸一下子红了,可他却只是捂着脸,连忙道:“是儿子无能……”
魏忠贤阴冷地道:“你何止是无能,你就是一个废物!似你这样的酒囊饭袋,居然也好舔着脸掌着锦衣卫?若不是咱手里实在无人,非要宰了你这废物不可。你看看你选用的都是什么人,看看平日里你都在做什么?厂卫……厂卫,这厂卫乃是咱的根基,若是根基都不牢固,咱不就真成了专门伺候人的吗?咱这些年来,每日在陛下的面前,端茶送水,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能掌好这厂卫?现在却因你这窝囊废……让咱在陛下的面前抬不起头来,这锦衣卫无能,要了有何用?天子亲军,到了你这手上,成了土匪窝吗?”
田尔耕啪嗒一下跪倒:“儿子也是被那周正刚骗了。”
魏忠贤咬咬牙,本来还想骂,却又觉得,碰到田尔耕这种废物一点脾气都没有。说白了,这种人只适合做狗腿子,跟着他这个九千岁打秋风的,若真有本事,又何至于认他做干爹?
可换一个角度来看,若是真有本事的人,他驾驭得住吗?
于是,魏忠贤只好道:“锦衣卫,接下来需得要好好的整肃一番,揪住一些似周正刚这样的人来,一定要给陛下一个交代。张静一现在做了指挥使佥事,虽是你的副职,乃是你的佐官。可你要明白,你不能将他当寻常的佐官看待,该敬的要敬,有些事,可以和他商量着办。卫里的油水,别一人独吞了,想办法,要分出去一些,当然……不能以私人的名义,尽力给新县千户所一些好处便是。你那点油水,人家也瞧不上,人家有多少钱?”
田尔耕老实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不知干爹还有什么交代?”
魏忠贤便想了想,又道:“可有些东西,该抓牢的,你必须要抓牢,南北镇抚司,历经司,还有诏狱,这些都是锦衣卫的根本,你得死死的抓住。各地的千户所……除了那新县千户所之外,也要牢牢的抓在手里。这是你的根,是你的命根子,知道什么叫命根子吗?就是没了这宝贝,你便要断子绝孙的玩意。”
田尔耕还没见魏忠贤发过这样大的火气,连忙乖乖地道:“是是是,儿子一定记着了。”
魏忠贤缓了缓,又道:“不要干涉张静一办事,不要干涉新县千户所,极力提供便利,见了张静一,要问声好,抓着自己该抓的东西,从此往后,你要记得,这锦衣卫,再不是你说了算了,你若还像从前那般,飞扬跋扈,不知自己是谁,到时死了也休怪咱不念父子之情。”
田尔耕牢牢记下:“是……”
“起来吧。”魏忠贤脸色微微缓和:“现在陛下最关心的……只怕是抄家了,却不知能抄出多少来,若是能抄个几十上百万两,只怕陛下又要龙颜大悦,张老弟的功劳不小啊。”
说罢,他叹了口气,心里不禁有些嫉妒。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