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这些日子,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平日里人人瞧他不顺眼,还有谁会肯说他一句好话?
一下子,张顺热泪盈眶起来。
张千户仗义啊,咱的银子,果然没有白花。
于是,他气血上涌,一下子精神了,动容地道:“奴婢……谢恩。”
“嗯,都退下吧!”
张顺晕乎乎的与其他大太监鱼贯而出。
这一出去,几个大太监立即和蔼可亲地看着他道:“张提督啊……嘿嘿……平日里总见你勤恳,如今简在帝心,实在羡煞旁人啊!以往的掌印太监和提督太监,都是司礼监拟定了人,再呈报陛下朱批的,张提督就不同了,陛下亲自钦点,真是羡煞旁人。”
张顺不说话,因为此时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又没走多久,一群小宦官便都殷勤地围上来:“张提督……”
“哎呀……张提督上次问我有没有银子,当时实在手头紧,今日总算……这银子凑来了,您看,五十两……”
“张提督……奴万死,奴当初不该……”
张顺被包围着,眼前尽是一张张谄媚的脸。
一下子的,他腰杆子挺直了,缓缓的将自己鼻腔里塞着的两团草纸取了出来,用袖子大大方方地擦拭了鼻涕。
“咱……这一回是真遇贵人了……”张顺心里冉冉冒出一个念头。
…………
张静一这时打了个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念自己?
这就怪了,他在这世上,但凡是年纪相近的女子,一个都没有见着过,大家闺秀的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更别说是见男子了。
怎么还会有人惦记着他?
莫非是我那无敌可爱的小外甥?
不过有鉴于小外甥还只是在吃了睡,睡了吃的人生阶段,张静一迅速将他过滤排除。
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特别行动教导队上头。
军校的招募已经开始,报名的人很多。
军校可能在那些有功名的读书人心目中不算什么。
可在新县的百姓们眼里,却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报名的青壮很多,这些都是好苗子,张静一甚至冒出了一个想法……关中人在历史上造反,涌现出无数的人物,是有道理的。
毕竟人家是真正的能吃苦耐劳,在那样的际遇里,什么苦没吃过呢?
正因为吃过苦,所以哪怕是在这新县里,给人装卸货物的脚力,从早到晚不停歇,他们也是乐呵呵的,并不觉得疲倦。
在那些士绅子弟们的心目中,读书、操练是吃苦的事,可在这些关中子弟们看来,读书和操练,简直就是在享福,祖坟冒了青烟的人家才有资格去的。
而且这些人身体素质尤其的好,说起来,可能有些残忍,可现实就是如此,能饿着肚子,徒步上千里,经过千辛万苦来到京城的人,本身就已经过了残酷的筛选了,体力稍有不好的人,多半都已倒在了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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