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王烁和户部尚书李起元的关系是不错的。
数年前,李起元还不是尚书的时候,还算清闲时,他们便经常约在一起饮酒作诗,抒发自己的志向。
只不过近几年,李起元做了户部尚书之后,公务越发繁忙,已经没有这么清闲了。
可即便如此,二人依旧还会保持着一些交情。
此番信王宴会,王烁就极力的推荐李起元,他认为户部尚书李起元和礼部尚书二人,算是为数不多,不攀附魏党的人。
信王自然也欣赏李起元的才干,因而才请了李起元来。
原本作为尚书,比如那礼部尚书,虽然也对信王有好感,可毕竟这种饭局,他认为尚书是不合适参加的,因而委婉的拒绝了。
可没想到这位户部尚书李起元来了。
李起元不但来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怒斥了王烁。
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王烁震惊之余,十分不解地抬头看着李起元。
却见李起元怒不可遏的样子,显然是实在憋不住了,他瞪着王烁,咬牙切齿地道:“无耻,无耻!”
连说两个无耻,几乎让人误以为,王烁是李起元的杀父仇人。
这连魏忠贤和张静一都震惊了。
这哥俩个方才还心中暗爽,张进这人……还不错嘛,知错能改,迷途知返……
可李起元的突然暴怒,却只让二人瞠目结舌。
魏忠贤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能的,作为东厂提督,居然啥都不知道。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在此情此景里,王烁自是下不来台,这顿饭,可谓是这辈子最难以下咽的饭局了。
缓了缓神,他干笑着道:“李兄,这……是何故?”
他还保持着最后一丁点的敬意。
李起元却是一脸冷笑,不屑于顾的样子道:“何故?只是听不得你的高谈阔论罢了!”
一旁有人道:“李公息怒,有什么话不可好好的说?都是朋友。”
李起元则是绷着脸道:“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这些话才难以入耳。什么为民请命?好,王公,我只问你,现下京城里,菜价几何,肉价几何?”
这一下子的……却是将所有人都问倒了。
众人都错愕地看着李起元,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王烁尴尬地道:“菜价几何,肉价几何,与我何干?难道你知道?”
李起元冷冷地道:“我当然知道,苔菜三文一斤,莴笋四钱、蓟北的黄花菜近来涨到了七钱,香芋五钱,豆芽九钱,这几日,米价略有一些上涨,还有……肉,肉价近来高涨,是因为前些日子暴雨的缘故,各地的肉贩,因为暴雨难行,运输困难,价格上升了三成……”
他居然如数家珍般,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