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直觉得头皮发麻,这至少是十个土地最肥沃的县的粮啊。
张静一随即道:“我立下了宏愿,要拯救苍生,不过在此之前,我先狠狠挣一票大的。”
卢象升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张家还是选择了发财,什么拯救苍生,发财和拯救苍生根本就是对立的。
张静一却道:“你等着瞧吧,我张静一一定可以做到的。”
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人进来道:“张百户,张百户,又有粮商来求见。”
张静一不耐烦地回头道:“这又是来干什么,再来我要告骚扰啦。”
话又说回来,他张静一是县令,好像……
这人道:“外头的粮商说,愿三两银子收粮。”
“让他们滚,我张静一不卖。”
张静一现在底气十足。
实际上,整个东市和西市,那些传统的粮食市场其实都已经疯了。
粮商们到处找粮,找有粮的人家,找附近的士绅人家。
一场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如卢象升说的那样,这才是士绅和粮商们大发其财的机会,家里缺奴婢吗?嫌家里的地少吗?平日里那些泥腿子不肯卖儿女,不肯卖家里仅有的田地,而这个时候,却是入手的最佳时期。
几大粮商,现在也已汇聚一堂。
这些粮商,往往是各大会馆里的头面人物。
所谓的会馆,其实就是以同乡为纽带的商会,他们到达的京城之后,通过乡谊彼此连接在一起,慢慢的,开始抱成一团。
越是这个时候,会馆的作用越大,因为商人们逐渐发现,只有抱团一起,才可以一起发财。
何况这些大粮商的背后,往往都有朝中的大人物,或者是皇亲国戚撑腰。
他们在一起的力量,是天下人决不可忽视的。
大家彼此高兴地喝着茶。
当然也会附庸风雅一番,吟诗作对。
这叫儒商,往往家里会考功名,读过不少书的。
自然,也少不得一些培养好的清倌人来吹拉弹唱。
彼此其乐融融之后,其实他们并不谈什么俗事,也不谈粮食的价格涨跌,彼此愉快的畅谈之后,便各自回家。
那粮商吴文龙在这样的场合,其实也不过是个小人物,只是坐在那里陪衬的罢了。
众粮商散去,他走了出来,便心急火燎地对一直在外头等着他的账房道:“不得了,得赶紧继续收粮,想尽一切办法,要疯涨了,要疯涨了。”
这账房道:“怎么,几大粮商怎么说?”
“他们什么都不说,才吓人。”吴文龙此时完全没有了定力:“都不说,就是心里都有了数,大家都只吃不进,这是要做貔貅了!粮价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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