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自然都是演戏的高手,至少一脸的苦瓜相,却还是要做出来的。
徐谦脸色灰沉,良久之后,道:“有些话,不该说也得说,陛下即将大行,国不可一日无君,假若天佑大明。陛下待会儿醒转,能够草拟遗诏那是最好。可是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陛下从前。一直属意皇子朱载基,而中山王殿下虽然年幼,却有鸿天福相。异日必定大贵,所以微臣以为。太后应下懿旨,早作谋划。以防不测。”
群臣谁都没有做声,可是有人暗暗点头,也有人露出不满。
这个时候,杨廷和再不出马是不成了,杨廷和咳嗽一声,道:“中山王殿下确实有鸿天福相,也自然是贵不可言,陛下只有一子,中山王殿下理所应当应当克继大统。”
徐谦淡淡一笑,抿抿嘴,知道他还有后话,所以也不打断。
杨廷和正色道:“可是君事即是国事,两者不能切割,也切割不开,眼下适逢内忧外患之时……”
徐谦道:“内忧外患,何来的内忧外患?”
杨廷和道:“鞑靼虎视眈眈,倭寇尚未厘清,朝廷内部又是朋党林立,这不是内忧外患?”
杨廷和说的有道理,不过任何事都有两面,同样是嘉靖朝,你可以说他是最好的时代,也可以说它是最坏的年代,若往好里说,可以说新政的出现,使得商贸繁荣,城市人口剧增,百姓的生活有所改善,岁入暴增,以这个标准来看,确实是盛极之世。
可是往坏里说,商贸的繁荣,使得大量的田地荒芜,乡间的劳力剧减,为了商贾的利益,战争越来越频繁,大量的人充作了炮灰,城里的工人虽然生活改善,可是体力劳动比之乡间更加繁重,许多地方,充斥了女工和童工,甚至许多人,需要劳作七个时辰以上,所得的,也不过是勉强的口粮和一年四季的几件新衣而已。与此同时,大量的财主和工坊主们却是腰缠万贯,夜夜笙歌。
正如双城记中所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徐谦并没有自大到,他的所谓新政,能让所有人得益,事实上,新政提供的,不是一个新的生活,一个必须走过的道路,但是徐谦自己也不能保证,新政能带给所有人满足,也不可能出现盛极之世。
因此,无论是盛世还是内忧外患的乱世,靠的都是一张嘴皮,徐谦可以夸大他的好处,但是杨廷和照旧可以点出无数的问题。
这一点上,徐谦无可反驳。
而张太后和王太后二人,则是看看杨廷和又看看徐谦,显然她们并没有太多的主见。
杨廷和继续道:“眼下这个时候,应当以社稷为重,幼主若是登基,于国不利。微臣的浅见是,可以召贤明的藩王入京主持大局,立中山王殿下为太子。”
果然如此,徐谦早已料到,杨廷和打的就是就是这个主意,现如今终于说出了意图,徐谦心里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