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脸色顿时变了,昨天的事他也有耳闻,现在看周昕的样子,他立即明白了什么,要命啊……
假若真是徐谦命人做的,这个案子,还怎么查,徐谦是什么人,这自然不必多言了,这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啊,莫说是自己,便是刑部尚书,只怕也惹不起他,更不用说,刑部尚书张大人,本来就和姓徐的穿一条裤子。
说的难听一些,就算顺天府结案,把案子报到刑部去,多半刑部那边也会打回来,把徐谦指使人殴打周昕的事驳回来。
当然,曾安还没有嫌自己的命长,所以也不敢去招惹徐谦,可是眼下,又该怎么办?
见曾安脸色苍白,周昕顿时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怎么,你怕了?好,好,老夫就知道,你和姓徐的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你们不查,那就等着吧。”
曾安不敢授人口实,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不过大人一口咬死了乃是徐部堂所为,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你们来找,叫老夫找什么证据?”
“这便是了。”曾安松口气,道:“无凭无据,怎可诬赖别人,这件事,顺天府自然会全力去查办,大人慢慢等消息就是。”
这种踢皮球的把戏,周昕见得多了,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冷一笑,道:“就算办不了你,可是清议还在,老夫就不信,你姓徐的丧天害理,会没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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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沸腾了。
人们的议论和顺天府的官员不同,顺天府遇到这种事,得拿出真凭实据,可是议论这东西,就完全凭借脑补和猜测了。
周昕被打,舆论哗然。
许多人几乎一致咬定,必定是徐谦所作所为,堂堂部堂,居然命人殴打御使,这等手段,不但无耻,而且还下作。
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出来,有人骂,自然也有人捧,人的想法毕竟不可能雷同,也有人认为,在这风口浪尖上,徐部堂怎么可能指使人去打周昕,要知道,这周昕只是个御使,就算冲撞了徐谦,又能拿徐谦如何,可是徐谦指使人动手打人,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找骂吗?昨天你威胁了某人,今天这个人就挨打,换做是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才是。
百姓们怎么议论,那是他们的事,毕竟对他们来说,议论不过是找找乐趣而已,一阵风过去,也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在都察院那里,却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同僚被打,这就等于裸的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也是御使,今日有人可以指使人打周昕,难保明日,没人打到他们头上,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同仇敌忾,不久,左都御史亲自登门,前去周昕家中探视,让他好好休养,其他的事,自有都察院出面。
而周昕呢,却只是不断叫冤:“大人,是那徐谦,必定是那徐谦,要给下官做主,做主啊。”
左都御史阴着脸回到了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