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成失笑道:“就算不入阁,从此往后也无人敢欺你了,这样也不错。是了,有件事得和你说,眼下是多事之秋,你动杨一清就好了,不要多事。”
徐谦不由问:“这是为何?”
王成压低声音:“前日入宫去和家姐说话,得知这宫里近来闹得很大,到处都在拿人,那王公公你是晓得吧,就是御马监新任的那个掌印太监,据说也已经拿住了,何止是他,从尚膳监到神宫监,不晓得多少人倒了霉,就是宫里的一个贵人,刘贵人你知道不知道?曾经的时候在陛下面前多受宠啊,可是说拿就拿了,据说已经赐死,不过我觉得应当没死,这些死太监就晓得乱传消息,不过她肯定是完了,打入冷宫是肯定的。”
顿了一下,王成又道:“还有那黄锦,你是知道吧,他现在虽然表面风光,可是现在呢,日子却不好过了,陛下现在有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据说是他想保一个尚膳监的太监;而如今,这宫里头,是那张天师的天下,他说什么,陛下就信什么,他在宫里拿的人越多,陛下对他就越是信任,便是我,有时入宫心里都发寒呢,那姓张的道士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此,徐谦也有一些耳闻,听说是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案子,而一向敏感的嘉靖,自然而然越发觉得不安全起来,他这样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胡思乱想,嘉靖可是想着长生的人物,一个想长生不老的人,自然是最爱惜自己的生命,而现在先有人刺杀他,紧接着又有太监不明不白的死了,而这个太监更是专门负责他饮食的太监,嘉靖能安心吗?
所以嘉靖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人来,这个背后的人是谁,那只有天知道,他让黄锦去查,黄锦不敢查,之所以不敢,是因为嘉靖所说的查就是杀人,杀的越多,他就越心安。可是黄锦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又是东厂厂公,这宫里的人但凡是冒头一点的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不愿意对自己的徒子徒孙们下手,一方面是不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你连自己人都杀,以后谁会服你?大家都不服气,你这位置坐得稳吗?
在宫里做事,单靠陛下赏识还不够,还得会做人,若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三不五时的有人说你坏话,各宫的贵人都瞧着你不顺眼,你能混多久?
可是张天师不一样,张天师根本就不是太监这个系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果决得很,而且他还巴不得多杀一些,萝卜拔出来才会多一个坑,到时候顶替自己人上去,这岂不是最好?
徐谦不由叹了口气,嘉靖这个皇帝,抛开自己和他的关系不谈,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人渣败类,这样的人自私到极点,甚至常人都难以理解此人的思维。
一个永远猜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这一点必须表扬正德同学,正德同学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也不算是好人,但是至少还属于正常的范畴。
徐谦道:“我说句实在话,说不定那尚膳监的太监,就是这姓张的杀的,可是又怎么样,人家这是要夺权,什么事不敢做,不择手段的人,我是见得多了,不过,王公公得想办法救下来。”
王成摇头,道:“你不能出面,最好让太后出面,就说觉得王公公颇为伶俐,而且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奸人,直接将他调去慈宁宫算了,我还不信,那张天师连我姐姐的面子都敢不给。”
徐谦点点头:“那么就麻烦你了。”
王成却是笑道:“你要我帮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咱们是什么关系。”
这二人一直商谈到了子时,平时二人也没有这么多话,可是今天,却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徐谦话头很多,王成只好耐心和徐谦扯淡。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