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周春可不怕徐谦,他也是有后台的,身为杨廷和的门生,你徐谦算什么东
西,况且姓梁的也确实不是好东西,自己骂的一点都没有错,至少自己占着理,怕什么
?
诸位大人们立即闻到了一股子火药味,一个个更不敢吱声了,那右侍郎吴谦更是阖
目吃茶,权当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才第一天,户部的大档头就和二档头扛上,可是谁也不会认为,双方谁占了优势
,因为二人品级差不多,徐谦虽然是主官,可是周侍郎背后却是内阁,二人至多半斤八
两,更不必说,在许多人眼里,周春的话并没有错,梁藤确实太糟蹋银子了。
徐谦似乎也不气恼,道:“该花的银子总是要花嘛,这也利国利民的事,比如修筑
道路,难道这些银子不该花?依本官看,这不是坏事,诸位也知道,每年官粮的损耗这
么多,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损耗?说到底,一方面是官吏贪婪,其二就是交通不便,交通
不便所以损耗巨大,户部花了银子,却减少了损耗,也不是坏事,周大人以为呢?”
周春在这上头,倒是没有和徐谦抬杠,道:“大人说的其实也颇有道理,只是不能
节流,就得开源了,可问题就在于,文直公糜费无度,却又不肯开源,户部说是钱袋子
,可是钱袋子却不能生钱,袋子上这么多窟窿,谁来弥补这个亏空?大人初来乍到,想
来是不晓得户部这边的难处,眼下国库几乎已经空了,而四川那边已经大灾,就等着朝
廷赈济,还有各省河堤松动的奏书也都报了上来,也都是要朝廷拨银修补,现在户部拿
着这么多的银子,做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只是现在难处却是不小,一旦户部不能及时
拨银,只怕这户部就要闹翻天了。”
周春顿了一顿,正色道:“而且,想要再发债,只怕也不容易了,朝廷连续发了一
千万两银子,现在天下谁不晓得,户部负债累累,能不能把以前的债务弥平都还是未知
数,现在再要借钱,只怕不容易,朝廷此前总共举了三次债,第一次是六百万纹银,第
二字却是三百多万,第三次,则只有九十余万,大人,已经没有人肯再借银子了,毕竟
大家都有顾虑,怕户部这样无休止的借下去,只怕到时候还不起帐来。所以下官以为,
眼下举债是不成了,可是税银都已经花光,可是该拨的银子总要拨吧,否则朝廷要户部
做什么?”
他侃侃而谈,把户部的难处统统说出来,旋即冷笑道:“因此,现在的问题就是,
该如何继续维持户部的运转,大人方才提到了开源,下官恰好也有个开源的妙方,不知
大人以为如何。”
徐谦淡淡道:“你但说无妨。”
周春道:“课税!”
“大人,据闻江浙那边,许多工坊赚了许多银子,他们能挣银子,朝廷自然要课税
,所以必须更改税制,下官为了部里的事,近来忧心如焚,倒是有一个课税的章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