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不定的礼官当然不敢放肆,草草的将整个祭祀仪式结随即众人郑重其事的向朱夫子磕头,这场祭祀,也就正式落入了尾声。
可是对徐谦来说,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徐谦直接寻了祭官,正色道:“大人,下官要问,若是有主祭官员,中途立场,这是何罪?”
祭官是夫子庙的小官,官职也不过六七品而已,而且这种差事是世袭的,自幼就要进行祭祀的操练,而且还要熟读四书五经,待成年之后,经过礼部考核,若是通过,那么这一辈子,便可高枕无忧了。
不过在圣庙里,他就是老大,无论是尚书还是抚台,都得给予他足够尊重,所以徐谦才称呼他一声大人。
只是现在徐谦如此咄咄逼人,口里客气,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带着浓重的杀气,让这位半辈子都呆在夫子庙里混日子的祭官心惊胆寒,忙道:“按大明律法,读书人若是……”
徐谦不耐烦打断他:“是不是欺师灭祖?”
“算……算是。”祭官尴尬的笑了。
徐谦颌首点头,便不再搭理这祭官了,气冲冲的对其他王学的官员道:“诸位可是亲眼见了,这姓费的实在是岂有此理,身为礼部尚书,理应主持祭祀,可是他拜了圣人,拜了其他贤人,唯独到了朱夫子像前,却是不拜,反而是拂袖而去,这是什么意思?朱夫子乃是十贤之一,对圣学居功至伟,这样的人物,他居然说走就走,他想做什么?他疯了吗?徐某人近来虽然学的是王学,可是心底深处,对朱夫子这样的圣贤却是敬服有加,他自称理学大家却是这般不敬,不但失礼,还是犯罪!”
众人一起道:“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很敬服朱夫子的。”
也有人道:“这般怠慢贤人,便是老夫的敌人,老夫绝对和他誓不罢休,不共戴天。”
有人捶胸跌足:“朱圣人岂容受小人侮辱,一定要代朱圣人讨个公道。”
徐谦深吸一口气,见大家反应如此热烈,心里自然畅快无比朗声道:“这便是了,若无孔圣人,你我如今皆是不知礼的禽兽可是若无朱贤人,我等即便穷首皓经,怕也难以领会孔圣人的经典。王学能有今日,是因为前人种树,我们后人乘凉,若无朱夫子完善了孔学,王学站在了他的肩膀,纵是王先生乃是文曲下凡,怕也难以始创王学是以,我认为,朱夫子这样的圣贤人物谁要是敢对他不敬,便是我们王学的敌人,这件事我不会轻易罢休,我定要上书,弹劾这些官员侮辱圣贤!”
一番话,掷地有声,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朱夫子的代表,要是费宏知道姓徐的这家伙这般的编排他,非又要吐血三升不可。
可是在场的官员和大儒却是能领会徐谦的意图虽然大多数人心里苦笑,纷纷去看王守仁王守仁显然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不过没有做声。
于是众人纷纷道:“对,一定要弹劾,今日有人这般侮辱圣贤,若是放纵,明日还不知会有人效仿,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