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时候。他悲剧的感觉,徐谦把他坑了,可是真正出了海,见识到了天下的广阔,等他回来,才发觉徐谦的用心良苦。
现在的邓健,已能独当一面,统领数十艘大船,管理水手、护卫千余人,遇到天大的事,也能做到处变不惊,整个人,似乎无论是肤色还是全身,都仿佛换了一遍。
到了天津,怕是要入京一趟,进了京师之后,先去复命,而后再去见徐谦,不晓得他近况如何。
乱七八糟想着,登岸的小船去而复返,到了邓健的大船下停靠,由人用缆绳拉上来,去的时候是三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人,这水手满是惊慌的道:“大人……咱们的人,被扣了……”
“扣了……”邓健呆了一下,旋即大怒:“是哪个衙门,疯了吗?你老实说出实情。”
这水手连忙将事情前因后果说出来,原来他们三人登岸,本来兴致勃勃,先是和码头上的人接洽,对方要求他们去兵备道衙门,三人到了兵备道衙门,俱言自己的身份,谁知兵备道的大人听罢,却只是回了一句,大使出海,并没有听说过,至于大船想要靠岸,自是不能照准,意思就是让这些人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这支船队所过之处,打着大明朝的旗号,所过之处,无不是享受贵宾待遇,便是到了倭国,岛上的各藩也极尽优待,谁晓得回到天津,竟然冒出了个闻所未闻,水手们自然不服,想要争辩,兵备道的大人怒了,命人将三人打了一顿,扣押了两个人,只放回一个传话,滚!
霸气!
邓健怒了。
他愤怒是有道理的,他身负皇命,不辞劳苦辗转各国,没有功劳,可是苦头却也没有少吃,现在算是幸不辱命,带去的是大明朝查抄出来的赃物,带回来的却是金银玛瑙,各国特产,原以为就算不受到热情款待,至少也不会遭受闭门羹,谁晓得竟是这样的情况。
“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说,翻江陈和赵油瓶二人都给扣押?”
“是,全部都关入了大狱……”
邓健冷冷一笑,随即道:“传令……传令下去,登岸,带上家伙登岸,先救了人再说。”
扣押的两个人,俱都是邓健的左膀右臂,若是就这样扣押,灰溜溜的走了,水手、护卫们必定会闹起来,这可是海上的人,一旦没有弹压住,那可能就是这群亡命之徒挟持了邓健直接远遁海外,索性成为海盗。
邓健虽然已经不冲动,可是却十分明白现在的处境,他不能冒险。
他可不想被人挟持去做海盗首领,他还有个兄弟在朝中任侍读,有个叔父在锦衣卫里公干。况且是徐谦举荐自己出海,一旦自己反水,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无论有没有冤屈,到时候徐谦肯定有连坐之罪,既然如此,那么索性上岸去闹。
一声令下,船上发出鼓声,各船凭着鼓声的节奏,纷纷下锚,而后一艘艘船只放入水中,水手们带着武器,顺着绳索一个个上了小船。
七八十艘平底小船带着数百水手朝着天津码头游弋而去。
邓健腰间插着一柄匕首,穿着早已破烂不堪、满是油污的武官官服,站在小船船首上,大声咒骂:“狗娘养的,欺负老子朝里没人吗?以为老子好欺负?什么兵备道衙门,弟兄们,怕他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