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侍读能来才怪了,这位大老爷日头不上三竿是绝对不肯起身的。
齐成对徐谦是恨透了,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爹,还没有人打过自己,他曾有过许多意淫,比如那陆炳和王蛛都和自己一样挨了打,必定会传出消息去,到时候陆家和王家的人找上门来,将这姓徐的蒙头痛打一顿。又或者是王太后震怒,一道旨意下来,徐谦直接流放三千里。
结果……结果他娘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教习从昨日的畏畏缩缩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至于那徐谦,似乎也没听闻到什么消息,想来这厮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昨天夜里,徐谦还亲自出来授了课,让人不断抄写学规。
“天哪,老天不开眼啊。”当齐成看到陆炳和王蛛二人急急忙忙地赶到校场乖乖列队的时候,齐成绝望了,姓王的没种呀,姓陆的没出息呀,你们挨了打,怎么反而成了鹌鹑?为什么脸上没有愤恨之色?为什么不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放几句狠话?为什么……
齐成所看的是,王蛛和陆炳二人乖乖地列在队伍里头,虽然也是屁股带伤,可是不敢动弹分毫,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目光。
齐成这下子感觉有点悲剧了,连王家和陆家都不出头,他自然不会傻到再做出头鸟,齐家虽然也是有权有势,可是显然份量还远远不够。既然连姓王的和姓陆的都乖乖就范了,你能如何?
齐成只好乖乖地列进了队伍里,昨夜有人拿了抄录的学规给他看,里头有一条学规,迟到早退者禁闭一日,就是把你关到小黑屋里,给你一个馒头,然后不管你的死活。
对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一条比挨打还狠。
清早起来便是站队,这站队也有规矩,脚不能抖,脚跟要着地,腰要挺直,肩也要挺起,目光不可斜视,不得做怪脸,齐成没有站过队,开始倒觉得还好,不就是站木桩子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时间一久,他就发现不太对劲了,他的脚像灌铅一样重,腰杆有点儿发虚,感觉浑身痒痒,可是偏偏不能抓挠,于是这种浑身痒的的感觉加剧,让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偏偏教习们来回踱步,又不能做咬牙切齿状,这种感受让他想死的心都有。
齐成感觉很痛苦,恨不得跳出来大叫一句大爷我不伺候了,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因为昨夜就寝的时候,听到几个同伴说昨日的时候又打了几个。
这样站下去,看来非要晕死不可。齐成心里这样想着,他心里颇为期待,巴不得其他人晕死过去几个,这些没人性的教习怕出事,让大家歇一歇。
还别说,他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还真有一个人突然倒地,齐成虎躯一震,虎目放光,心里放声大笑:“天助我也。”
然后……
几个教习飞快冲上去,有人探了这个校尉的鼻息,随即有人道:“是不是真晕了?”另一个道:“试一试就知道。”再然后,一根绣花针出现在教习的手里,针头毫不犹豫地朝这校尉的胳膊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