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梁长的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口里道:“大人息怒,江强活着的时候乃是顺天府差役,小人哪里敢来状告他?再者说,此前小人怕因为江强乃是顺天府的人,诸位大人们包庇于他,可是小人近来听说,大人为了给人申冤,不畏国戚,乃是我大明朝一等一的青天大老爷,小人听了之后便鼓足了勇气状告江强,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
郭楷呆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么一顶高帽子下来,人家都说是因为你是青天大老爷才跑来告状,你却怀疑人家别有居心,还想动刑,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他只得压着心里的怒火,道:“那么你状告江强什么?”
梁长道:“小人在五马街开的一个茶叶铺子,只是有一次,江强来小人铺子里借钱,小人当时许多帐还未收回,手里没了活钱不成,因此婉言拒绝,谁知江强身为官府官差,居然带着几个泼皮把小人的店砸了,小人当时自然不忿,要去和他理论,还被他痛殴一顿……”他捋起袖子来,露出一道刀痕,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江强当时用刀砍的,小人是本份人家,平时从来不敢作奸犯科,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到了后来连生意都不敢做,只好关了店,一家老小的生计都没了着落,小人妻子当时正好要产子,就因为如此,没有稳住肚子里的孩子,如今生业没了,孩子也没了,一家老小跟着吃西北风,大人做主,定要严惩这江强,让江家赔偿小人损失……”
郭楷的脸色犹豫不定起来,他突然感觉到,问题已经有些严重了,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说得有鼻有眼,不像是说假话,他目光一闪,落在今日站班的都头身上,这都头和江强颇为熟稔,江强是什么人,这都头应当清楚。
结果这都头一见郭楷的目光过来,连忙吓得低下头,满是惭愧之色。
郭楷旋即明白,这件事应当是真的,确有其事!
他只得先稳住梁长,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梁长道:“是一年前。”
郭楷忙道:“你的事太过久远,本官定会严查,只是要严查却需要一些时日,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但凡有结果,若是查有实据,自然会告知于你,你速速退去吧。”
梁长道:“要查也容易,大人只需传唤当时小人的左邻右舍即可,他们愿意作证。”
郭楷板起脸来,道:“哪有这么容易,休要胡闹,速速退去,随时在家候命,过些时日,本官自然会传唤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