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稚儿冷冷道:“此事什么?此事虽然牵涉礼法,这偌大的朝廷,竟是一个做主的都没有,说起来夫君说的实在没错,什么清流,什么言官,其实都不过是一群苍蝇走狗而已,成日想着的不过是以直取名,真要碰到了委屈,寻了也没有什么用?可是别人怎么样贱妾也不好评说,大人身为礼部官员,不但不对这种事进行抨击,联络朝中有识之士对皇帝进行劝谏,反而跑来咱们徐家,问生辰八字,大人,我家相公已经成婚,还问什么生辰八字?世上有这个理儿吗?大人也是圣人门下,科举正途出来的官儿,难道就不觉得脸红?”
这官员顿时愣住了,眼神慌乱,作不得声。
桂稚儿一拍几案,便道:“读了圣贤书,尚且不知礼法廉耻,这便是知法犯法,这件事,我定不会干休,别以为徐家和桂家是好欺负的,大人等着弹劾吧。”
“呃……下官告辞。”这官员面带愧色,连生辰都不再问,灰溜溜的要走,一刻都不敢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厅堂,迎面撞到了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徐谦,徐谦朝他笑,道:“大人怎的这么急着走?哎……我家娘子说话是严厉了一些,大人勿怪。”
这大人顿时板起脸来,自然不给徐谦什么好脸色看,背着手,冷哼一声。
徐谦怒了,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同情你,才对你百般抚慰,怎的反倒把气撒在学生身上?”
这大人深深看他一眼,冷冷一笑道:“你不必同情老夫,该是老夫同情你才是,与徐夫人朝夕相处的,又不是老夫,无非是受点气而已,徐会元将来一辈子在贵夫人y威之下,老夫才深表同情,可怜,可叹……”说罢摇头,施施然离开。
徐谦目瞪口呆,他很想解释,自家夫人在自己面前没有这么厉害,又想解释,徐家也是书香门第,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新婚后的日子,似乎过的还不错,殿试是在一月之后举行,反正徐谦也不急,如今高中会元,倒也正好可以闲下心来。
到了四月初的时候,按规矩所有金榜题名的贡士都要去拜会座师,也即是主考,徐谦拖了几日才动身,其实他并不愿去见杨廷和,无奈规矩如此,却也违逆不得。
他清早起来,桂稚儿已是给他安排好了,陪嫁来的两个丫头伺候着徐谦漱口洗脸之后,换上一身簇新的衣衫便启了程。
待到了杨府外头,递上了名刺,门房倒是没有为难,却是告诉徐谦,说是这几日杨廷和都没有入阁当值,每日接见今年新科的贡生,现在已经有几人侯见了,让徐谦先在偏厅里候着。
说罢领着徐谦到了偏厅,这儿早有几个贡生在这儿说话,一见了徐谦来,有人站起来,问道:“敢问同窗高姓。”
徐谦答:“姓徐,字子容。”
徐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