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要的,既是翁婿,就无官民之别,这大礼,泰山当不得,还有谁当得?”
“谁是你的泰山?徐公子此话何意?”这老者也是急红了眼睛,跺脚撇清,听到泰山二字,他就浑身打哆嗦。
原来他乃是京师顶级的大户,再加上从前又是士绅人家,祖上在明初的时候曾做过官,在京师经营数代,有不少的人脉,钱财更是无数。
他独有一女,正待字闺中,以他的家世随便寻个寻常人家又觉得不甘,可是那些个官宦人家又高攀不起,这便如后世剩女一般,不上不下,很是烦恼。
今年恩科,他便冒出这么个念头,决心榜下捉婿,这种事毕竟是美谈,不会有翻脸的风险,就算事情办砸了,至多也就博人一笑而已。于是他暗暗筹备,布置妥当,还真捉了个人来,只是可惜……
原本他兴高采烈,正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待徐谦拿了姓名和生辰八字给他,生辰八字倒是相合,问题还是出现徐谦的身上,这位赵老丈最是爱和读书人打交道,打交道得多了,自然风闻了徐谦的许多事,什么得罪了当朝首辅,什么人品低下,这厮浑身上下竟是一个闪光点都没有,此人如今金榜题名,当朝首辅杨大学士会不会收拾他这是两说的事,可是赵老丈不一样,人家收拾你还不容易吗?
左思右想,赵老丈当机立断,立即赶人。
他倒是希望找个进士女婿,可问题在于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什么人都敢要。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了了,心里大石刚刚放下,谁知道这厮又跑了回来。见了他便是一声泰山在上。
赵老丈岂是肯吃亏的人?自然不肯,于是二人一个死缠烂打,一个宁死不从,便僵持在了这里。
许多赵家的家人已是围了过来,却又都不敢上前,赵老丈无计可施,目光恰好落在府上的管家身上,连忙朝这管家使眼色,这管家会意。过不多时,这管家从赵家库房里取出一盘金元宝来,赵老丈深吸口气,又是心痛又是咬牙切齿地道:“徐公子,方才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这误会,闹得有些大了,为表歉意,老夫这里有黄金百两,还望徐公子不吝收下。”
这意思是说,拿了钱赶快滚!
徐谦正义凛然地道:“学生还未娶妻过门,如何肯要泰山的银钱?自此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的钱便是学生的钱,学生的钱便是赵家的钱,又何必分出个彼此?”
赵老丈恨不得给这徐谦两个耳刮子。可是他没这个胆子,这时只得苦笑,又道:“老夫在京师还有宅邸一栋,占地三十亩。价值纹银五千,也一并送给徐公子。”
徐谦惊喜地道:“泰山是要学生与新妻住在新屋吗?如此也是甚好。想不到未雨绸缪,竟早已为小婿盘算好了,只这份恩情,学生非要拜一拜不可。”
赵老丈泪流满面,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这时候却有人排众而出,却见赵夫人来了,赵夫人生得又矮又壮,皮肤黝黑,朝天鼻子,眯成缝儿的眼睛,颧骨突出,脸上满是胭脂水粉,老远就有刺鼻的香味袭来。
却听赵夫人道:“嫁了,嫁了,玉儿说了,嫁谁不是嫁?快,快快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