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倒也不敢迟疑,飞快地去了。
徐昌自从进了京,先是进了东厂,随后稀里糊涂地进了锦衣卫,还一跃成了百户,锦衣卫百户虽只是低级武官,可是职权却是不小,天子脚下,足以令三教九流闻之色变。
人做了官,心里不免膨胀,徐昌今日并不当值,正谋划着是不是该给远在杭州的徐谦修书一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谁知这时候宫里却是来了人。
“黄公公……陛下命卑下入宫,却不知是什么事?莫不是卑下办差出了什么差错?”随着黄锦已经穿过了午门,徐昌显得惴惴不安,对于半年前的徐昌来说,皇帝简直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物,以前的他,满脑子想的还只是巴结黄师爷,谁知现在宫里召见。
他实在有些不安,亦步亦趋地跟在黄公公身后,眼睛不敢放肆张望,虽然进京之后见了不少世面,可是进了皇城,他照旧和大多数人一样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总是觉得这里连一块地砖都透着一股子神圣。
黄公公朝他嘿嘿一笑,道:“陛下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待会觐见的时候,规矩一定要懂,陛下问什么就老实答什么,既不要害怕,也不能胡说。”
“是,是。”徐昌眼珠子一转,道:“陛下会问什么?”
黄公公板着脸道:“自然是你那儿子。”
“徐谦?谦儿怎么了?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听到这话,徐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怒道:“这个逆子,叫他安安生生,他总是要惹事,黄公公,你透个底,陛下那边是什么意思?卑下就这么个儿子,血脉相连,若是他犯了错,还请陛下他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要惩罚,便惩罚卑下好了。”
黄公公不由苦笑,道:“你竟是不知道?”
“知道什么?”
黄公公叹息一声,道:“你和徐公子就没有书信往来?书信里就没有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徐昌顿时愕然,随即道:“平时书信往来都是我教训他要好好读书,不可滋事,他回信来也只是说每日在家用功,不敢造次之类。”
黄公公摇摇头,大跌眼镜,道:“就是这些?”
徐昌满头雾水,心里想,坏了,这人一做了官,就免不了想教训人,谦儿那家伙一向是阳奉阴违的性子,教训得多了,反而不敢和我这做爹的透底了,结果每次回信都是敷衍,我远在京师,竟是被他麻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