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没有了底气,统统拜倒在地。
徐谦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当先入门,其他人纷纷拥簇上来,将这些门旁跪在一边的差役完全无视。
这驻地是个三重院落,本是某个乡绅的别院,不过省里高官驾临,自然不能委屈,因此淳安知县特意去洽商,又收拾了一番,供汪名传居住。
院子里偶尔有一些杂役,见了这么多官兵进来,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随即便如苍蝇一般的乱窜,徐谦背着手,大喝道:“堵住各处进出门房,切莫让犯官逃了,周都司和邓健随我来。”
三人带着两个漕军直接穿过三重院子,直入院落深处……
此时,在后院的花厅里,头戴乌纱的汪名传坐在梨木椅上,身边早有个忠实的老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外头的事禀告一通。
汪名传的脸色居然很是平静。
当然,在这平静之下,却是一股子万念俱焚的失落。
他原本以为朝中的故旧定会为他奔走,而且这些人也确实为他奔走了,他也认为一个生员成为钦差不合规矩,内阁定会反感,事实同样确实如此。可问题就在于,得来的结果却和自己所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一直抱着期望,以为只要奏书到了京师,徐谦必定会受人唾弃,内阁那边只要有一个人肯为自己出头,徐谦便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圣旨应当是来了,同样来的还有无数的官军。
汪名传不由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完了,可是想必他也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是输在一个小小的生员手里。
而这时候,花厅外的凌乱靴子声越来越大,一个人的脚步掠过了门槛,这个人不高不矮,年纪不大,相貌却颇为秀气,他的脸上冷若寒霜,让人并不感觉到与此人年龄相配的稚嫩。
来人正是徐谦,徐谦跨槛进来,眯着眼打量汪名传,道:“汪大人,我又来了!”
汪名传冷笑,看都不看他一眼,满是轻蔑地道:“成王败寇而已,你一个小小生员如此胆大妄为,老夫若是入了天牢,到时少不得要在那儿虚席以待,专侯你来。”
徐谦的脸色铁青,不再客气地道:“来人,将这狗官拿下。”
漕军们便要动手,汪名传却是大喝:“我乃朝廷命官,尔等安敢?”
他毕竟身居高位已久,自有一番威势,一声大喝,竟是吓得漕军有些失措。
徐谦冷冷一笑道:“汪大人好气派,到了现在还如此张狂。”他走上前,反手抽出腰间的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