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骑着马,看着邓健打人,他的脸色很平静,他今天带着这么多人远道而来,当然不是来请客吃饭的。
一边的周凯,心里却满不是滋味,这姓徐的抓了他的把柄,威胁利诱,自己一大把年纪,竟是被他一个少年节制,现在他已经越陷越深,想回头也不成了,看到这徐谦的跟班这样嚣张,使他心里更是不安,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自己跟着他们胡闹,却不知是福是祸。
而在这时,汪名传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吏已经过来,他没有看那些挨打的差役一眼,也没有去看徐谦,而是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周凯的身上,和蔼地道:“周都司,别来无恙。”
这个态度是告诉徐谦,你算是什么东西,连和本官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对周凯又是卖了个好,这是一石二鸟。
周凯的脸色带着几分羞愧,正不知如何作答,徐谦已经替他答了,徐谦道:“周都司自然无恙,倒是有些人,只怕日子不好过了。”
汪名传这才仿佛注意到了徐谦的样子,冷笑一声道:“小小生员也敢信口雌黄,本官与周都司说话,也有你插话的份吗?”
徐谦冷笑道:“这就是汪大人的不对了,我奉钦命而来,即是代表天子,你一个小小布政使,竟也敢口出狂言?”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让汪名传一时冷然,却无从争辩,只是冷笑道:“徐生员好大的架子。”
徐谦这时下了马,随即问:“三日之前,本差下发的公文,想必诸位大人已经看了吧?”
随同汪名传前来的官吏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汪名传的身上,汪名传脸色平静,淡淡道:“这里并无弊案,也无人贪赃枉法,倒是有些人恶意重伤朝廷命官,本官身为本省布政使,正要好好收拾一些乱嚼舌根子的人,以正视听,尤其是那明报,更是颠倒黑白,胡言乱语,等本官回了杭州,定要这明报好看。”
语气之中隐有威胁之意,他要是承认自己贪墨那才怪了。
汪名传的话倒是在徐谦的意料之中,徐谦也不客气,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差只好追查了,周凯。”
周凯硬着头皮道:“请上差吩咐。”
徐谦道:“从现在起,所有查抄的事宜全部交给漕军,一切出入的文档、账册,都需重新核实!”
周凯只是称是,汪名传却是火了,这么大的事难免会有百密一疏,真要让徐谦亲自查账,迟早要东窗事发,他冷冷一笑:“徐谦,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