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也想不到宫里会有一个月的期限,现在是万事开头难,这报纸要办起来,只怕不容易。”
原以为徐谦信誓旦旦,真有几把刷子,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摊手,王公公急切地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到底缺什么,你直说便是。”
徐谦正色道:“眼下最难的就是缺银子,没有银子,什么都是空谈。”
王公公顿时警觉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道:“你们徐家不是坑了那张家一千五百两银子吗?这些银子呢?”
徐谦叹口气道:“都被我那不争气的爹拿去买地了。”
王公公咬牙切齿,忍不住道:“需要多少银两?”
徐谦惊愕地看着王公公,道:“怎么,王公公肯解燃眉之急。”
王公公叹道:“银子是小事,前程才是大事,你直说了罢,不要支支吾吾。”
徐谦是第一次见到王公公这般手忙脚乱,本来他是打算这报纸慢慢办起来,自己出一部分,再去筹措一部分,可是现在有人送银子花,没有不花的道理,只是糊弄人家王公公的银子,毕竟有点心里不安,可是他随即想:“姓王的平时不知敲诈了多少民脂民膏,我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反正他银子多的是,脸皮这么薄,还怎么做个成大事的人?”
如此一想,心里舒服了,他摇头晃脑地道:“其实也不多,两三千两银子就足够了,这报馆将来算王公公三成,若是挣了银子,少不得王公公的好处。”
这王公公也爽快,直截了当地道:“既然如此,那么咱家就拿出三千两银子来,丑话说在前面,银子咱家出,事得你来办,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咱家的前程可都寄在你的身上了。”
有了王公公的支持,报馆倒是容易办,徐谦财大气粗,亲自带着邓健出去逛荡了一圈,选了报馆的馆址,将这繁华地段盘了下来,紧接着又是联系他那叔父徐申,教授赵梦婷一些报馆的流程,当然,印刷的工匠和地址也要选定下来。
连续忙碌了几日,事情倒都还算顺利,只是每过去一天,这王公公便更多一分急躁,见这报纸还未出来,便每日派人来催问。
徐谦倒是不急,他兴致勃勃,特意跑去了谢府一趟。
这位恩师在徐谦看来,属于老狐狸一样的角色,虽然给了徐谦许多的际遇,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一次他没有带文章去,而是特意请恩师润笔。
一见到恩师,徐谦便喋喋不休:“学生一向仰慕于少保,于少保又是我杭州人士,每每想到他老人家,真教人扼腕。”
这是徐谦的开场白。
谢迁的脸色却是木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上下打量徐谦,带着一股子看他表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