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里肯不肯点这个头,他却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眼下未雨绸缪才好,他把赵梦婷叫来,对赵梦婷道:“梦婷,你出身商贾之家,跟着你爹耳濡目染,对管账之类的事可有经验吗?”
赵梦婷先是诧异,随即道:“有是有一些,爹爹只有我这么个独女,有些事不方便外人去做,自然是我为他分忧。”
徐谦便眉飞色舞地道:“这就好极了,是了,我明日还得去拜访我那徐申叔父一趟,他是做生意的,外事可以交给他,内事则是交给你,我则在幕后操纵。”
赵梦婷忍不住问:“什么外事内事?”
徐谦自觉失言,倒不是他想隐瞒什么,只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事情说早了,到时候事情又没办成,面子上容易搁不下,于是笑吟吟地道:“我先卖个关子,到时你就知道。”
却说那王公公将徐谦的回话润色一二之后,立即命人加急送入京师,到了三日之后的傍晚,才递入了宫里。
因为这并不是正式的奏书,所以也不是通政司传递,这份奏对便落在了黄锦的手里。
黄锦本来刚刚下值从天子那边回来,现在有人送来奏对,他便不禁拆开看了片刻,这一看之下,脸色有点阴晴不定起来,他那犹如弥勒佛总是带笑的脸上,笑容微微消退,随即眯起眼来,心里不由地想:“这个徐谦,是在玩什么花样?”
心里带着狐疑,不过皇上一直在等消息,于是他不敢怠慢,连忙向寝殿去,禀报之后,天子便披着一件圆领的道服出来,脚踏着草鞋,仙风道骨,只是那隆起的颧骨令他平添了几分刻薄的面相。
天子伸手接过奏对,一目十行地稍稍看了一眼,随即语气平淡地道:“这个徐谦,是什么意思?朕看他倒是想火中取栗。”
黄锦心里打了个突突,心里说天子虽然年少,却是目光如炬,一眼就能看出徐谦那小子的心机,只是自己该如何答呢?最重要的是,天子会不会动怒?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天子一眼,却见天子脸色平淡,既无喜,也无忧,更是令人捉摸不透。通常这个时候,天子必定是在推敲事情,黄锦心中打好的腹稿便不肯再说出来了,老老实实地憋在肚子里。
天子突然冷笑,道:“火中取栗也好,这徐谦是多少岁?”
黄锦道:“虚报的是七岁,实际已经十之有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