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几个沙弥斟茶上来,赵公子微微一笑道:“这茶乃是我从家中带来,乃是最上等的武夷岩茶,前些时日新茶刚刚上枝,因此取了其茶尖嫩叶炮制,随后又用快马彻夜送来,还请诸位品尝。”
徐谦没兴致吃茶,不过这赵尚一番话,摆阔的心思却是暴露无遗,福建那边的新茶连夜派人送到江浙,只为了尝个新鲜,看来这赵家定是腰缠百万之家,否则也不会奢侈到这个地步。他心里暗暗咋舌,又不禁鄙视这赵尚,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摆个什么阔,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爹,我比你还会败家。
谁知先前那吴公子却是发出冷哼,这人叫吴智,也是手摇一柄扇子,冷笑连连道:“这样的茶实在入不得口,我倒是带了一些酒来,乃是百年陈酿,还请诸位赏光。”
赵尚立即反唇相讥:“这寺庙之中,乃佛门清静之地,你好不晓事,竟是在这里请人吃酒。”
吴公子微微一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整个寺庙都是我吴家供养的,我要吃酒便吃酒,你能奈我何?”
听到这里,徐谦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公子有仇,所以在这里斗富,他看到二人这种斗富的法子,心里不禁有些发堵,拿这些茶、那些酒折现,不知能换多少银子,还有花钱供养一个寺庙,若是这些钱拿给自己……
这时候,桂稚儿便出来打圆场道:“今日请你们来,并非是叫你们口舌之争,多说无益,这茶我不想吃,酒水我更不想吃,你们拿出自己的东西来,请徐公子品鉴罢。”
赵尚立即道:“我这里有个东西,却也不知价值几何,虽是平时把玩的小玩意,若是能入徐公子法眼,不如赏光看看。”
他将自己的扇子一收,便送到徐谦面前,徐谦这才算明白了,原来比试的竟是这个,也难怪桂稚儿叫上自己来。这方面,徐谦还真是专业级的鉴定师,他接过扇,打开扇子之后,扇面上虽有一幅梅花图,不过只是寻常的涂鸦之作,连中品都算不上。
见徐谦目光狐疑,那赵尚得意洋洋,不免对徐谦生出几分轻蔑,道:“我这扇子乃是千两白银求告再三才到手的,徐公子莫不是看不到其中的妙处?”
徐谦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会他的质疑,目光又落在这扇骨和扇柄上,这扇骨和扇柄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为了防腐,所以有一层清漆,看上去年代似已久远了,在扇骨上似乎还有一行小字,这小字犹若蚊蝇,认真细看,却是写着永乐二年春的字样。
徐谦叹了口气,随即将这扇子交还赵尚,道:“扇是好扇,只是一千两银子花得太不值当。”
一语道出,众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那赵尚的脸色显得微微有些不悦,忍不住道:“只怕是你看漏了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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