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赵小姐果然如约到了徐家,不过她除了带了几身换洗衣裙,身上别无它物,这让徐昌很是惆怅,原本他以为这小姐虽然受了卖身契的束缚,多少会带些值钱的东西进来,徐家不但得了个姑娘,还能趁机赚点利头。
徐家的瓦屋总计有三间,恰好三人每人一间,问了这赵小姐姓名,原来是叫赵梦婷,徐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让她负责洗衣做饭,赵梦婷也都答应下来。
临末了,徐谦一手捧着书,一边奇怪的看了赵梦婷一眼,道:“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平时没有丫头伺候你?”
赵梦婷表现得沉默寡言,幽幽道:“自然有人伺候。”
语气不咸不淡,说不上放肆,也谈不上尊敬,让徐谦心里很不舒服,心里忍不住腹诽:“还端臭架子,真是无趣。”于是便吩咐赵梦婷今夜先去收拾自己的卧房,赵梦婷前脚刚走,徐昌便负着手进来了,眼睛瞅了瞅徐谦,见徐谦抱着书,脸色好看了一些,却忍不住告诫道:“赵姑娘虽然是进了咱们徐家的门,可是你现在万万不可有什么歪心,你现在年纪还轻,学业为大,不可有什么妄念。”
徐谦冤死了,忙道:“爹,我是这样的人吗?”
徐昌认真打量徐谦,满是狐疑,道:“老子英雄儿好汉,爹是这样的人,你会不是这样的人?再者说以后你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多的是花花肠子,哈哈……说来也是有意思,咱们这些贩夫走卒要是有色心,那便是下流,读书人有色心,就叫风流,我家儿子也有风流的一天。”
赵梦婷虽是闺阁小姐,可是自从到了徐家,倒也乖巧,做饭洗衣脚不沾地,倒是颇得徐昌的喜欢,便是连徐谦对她都改观不少,徐谦隐隐觉得,赵梦婷的身上总是有一股子倔强之气,这个女人,太好强了。
不管怎么说,徐昌父子总算告别了衣服脏了无人去洗,家里总是冷灶冷饭的时代,父子二人倒是觉得惬意了许多。
只是一个难题摆在了徐谦面前,徐谦这几日总是埋头读书,可是读书虽然有远大前程,现实的问题却摆在了面前想躲也躲不掉,等到那王公公把事情办好,徐家改了籍,父亲的差事就算砸了,现在徐家又多了一张口,生活成本逐渐增大,这么下去可不成,早晚要坐吃山空。
徐昌做了一辈子的差役,文不成武不就的,将来定是个待业中年,而徐谦倒是想出去挣银子,只可惜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肯,只是逼迫他读书。
有了心事,徐谦难以集中精神,其实四书五经和朱夫子的集注他都烂熟于心,近日也尝试做过几次八股文,多少有了些心得,只是徐谦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不免为了这事有些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