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无语,老爷子三天两头的老年痴也不是回事啊,忙道:“爹,你不会吓傻了吧。”
徐昌回过神,表情很凝重地看向徐谦,道:“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王公公怎么改籍,又怎么让你读书?”
徐谦不敢怠慢,连忙将王公公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徐昌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嘴唇微微哆嗦,事实上不只是嘴唇,连他的手也在不断地哆嗦。
然后他又以自己的方式,抽出了腰间的铁尺,便要往徐谦身上砸。
徐谦连忙抱头,大叫道:“不改就不改,打人做什么?大不了我回去和王公公说去。”
铁尺刚刚扬起,却没有落下。
徐昌叹气,瞪了他一眼道:“谁说不改?我要打你,是以为你又用花言巧语来骗我而已,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是油嘴滑舌,想必是真的了。”他旋即兴奋起来,老脸通红,站起来搓着老手,道:“我怎么说来着,怎么说来着,咱们徐家迟早要飞黄腾达的,我们徐家也能出老爷,世世代代给人当差做奴才,也该扬眉吐气了,人家还说贱不过三代呢,好儿子啊好儿子,这是你的时运。”
说罢,蒲扇大的手拍在了徐谦粉嫩嫩的肩膀上,道:“当日我就看你像做老爷的命,所以你要读书,我都极力赞成,看看,你看看,现在怎么样?这就是慧眼识距,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是祖宗庇佑,是我徐昌时来运转了。”
他乱七八糟地像发了魔症一样说着浑话,徐谦忍不住揭穿他道:“爹,你什么时候要我读书了,分明是我要读书,你却是拿着铁尺追着说我不务正业好不好。”
徐昌哈哈大笑,道:“傻孩子,这是爹激将你呢,棍棒底下出贤才,这是督促。再者说,那时候咱们那个样子,读了书有什么用?读了书,你将来不还只是个听差的?那读书还有什么用?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平时又这般刻苦,总算有了机会,但凡有做老爷的机会,谁愿意给人跑一辈子的腿?”
他重新坐下,脸色很凝重地看着徐谦,随即道:“我来问你,你想做杂役吗?”
徐谦摇头。
徐昌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