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奴才决定逃出宫去,当时,又担心自己掉包皇太子之时被揭发,便连这掉包的皇太子,一并带出了宫,奴才带着皇太子,流落四处,担惊受怕,又怕被人察觉,带着他逃亡不便,便索性将他寄养在一个农户那里,至此之后的事,便一概不知了。这些年来,奴才深知自己被成嫔所利用,心里无时无刻都觉不安,更觉得对不起陛下,今奴才来此,说出真相,是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罪责难逃,甘愿伏法。”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
此时,似乎又有人生出了许多疑问。
陈一寿盯着他,不由一字一句的问道:“成嫔既已不翼而飞,你事后竟还逃得脱?”
杨立道:“宫中的事,许多人可能有所不知,成嫔被临幸,本是意外,而陛下对她,不过将其视做普通的宫人罢了,只不过因为她有了身孕,方才成了嫔妃,可于陛下而言,却和她没有半分的情分,宫里的人,最是狗眼看人低,一看陛下对成嫔没有半分厚爱,心里早将她当做寻常宫人看待了,暗香楼那儿,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去,即便是派遣来侍候起居的宫娥,也大多敷衍了事,若是不传唤,她们才不肯去寝殿里侍候,早就不知躲哪儿玩去了,成嫔娘娘性子又孤僻,有侍在寝殿里,一人闲坐便是一日,一般情况,都是奴才侍候着,所以也没这么快被察觉。”
众人听了无语。
谁都说宫中森严,又说宫中的贵人们如何如何被人众星捧月,可这宫中,和庙堂上又何尝不同的,这世态炎凉之事,看来是哪里都避不过啊,拜高踩低到处都是,势利小人到处都有。
而这杨立所说的,几乎无可挑剔,因为他说的话,几乎和宫里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几乎吻合。
万万想不到,一个皇太子的失踪,竟是如此的曲折。
杨立又道:“奴才逃出了宫中,生怕有人来追拿,所以有一段日子,是在京里藏着,那时候,又听说皇太子失踪了,奴才心里焦急,见街面上到处都是搜查的禁卫,说要寻什么孩子,差一点儿,奴才便被拿住,那官兵冲进了奴才的客房,寻了孩子,有人说,这孩子在这里,奴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料对方小心翼翼的掀开孩子的襁褓,却是摇头,随即又退了出去,奴才去打听,方才知道,他们要寻的孩子,竟是腰间有三颗痣之人,原来,连那掉包掉皇太子的成嫔之子,竟也不知所踪了。”
“也就是说,你只抱出去了一个皇子?”太皇太后眯着眼,冷冷道。
“是,便是皇太子。”
“你将皇太子送给了哪一个农户。”
“过去了许多年,实在久远,那地方,据说又发过大水,许多人逃难而去,只怕……”杨立唉声叹息的道。
太皇太后凝视着杨立,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这么说来,这皇太子,可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