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宫中值守的禁卫,大多是用斧钺,尤其是镇守在大殿四周的羽林卫,倘若是守着宫门,会用寻常的刀剑武器,因为这等武器更为实用,而斧钺则作为礼器的用途更广泛一些,毕竟这武器看似是威武寻常,可一般人,也使不开,总是不便。
双方都没有礼器,只有寥寥数人,象征性的站定,手持玉斧和玉钺,守在殿门口。
每一个羽林卫,竟都下意识的按着腰间的刀柄和剑柄,看似站班值守,却更像是在……警戒。
大臣们抬头,看着奉天殿的匾额,那朱漆大匾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只是那已洞开的殿门幽深,竟让他们有一种阎罗殿的森然感。
诸臣入殿。
却见这里,太皇太后已高坐,慕太后亦是冷然的坐在一侧,显得很平静的样子。
只有这正中的御座,竟是空无一人。
左右两侧,几个杨家人,还有顺国公,以及姚文治……
姚文治一声不吭,冷漠的看着鱼贯而入的大臣。
而所有人也都无言,一个个垂头入殿。
行了礼,众人抬眸,他们看着那空荡荡的御座,心里……竟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这么多年来,大陈难道不是空有天子,却无人有天子之实,至尊宝座上,表面上有代表皇权的象征,可上头放一个玩闹的孩子,又或者是一个做不得主的当今天子,和现在这般空无一物,又有什么分别呢。
太皇太后待百官站定,方才淡淡问道:“北静王何故不到?”
一个宦官道:“奴才不知。”
太皇太后目光幽幽,可谁都知道,北静王就算想来,却也未必敢来。
太皇太后一笑置之,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似乎北静王来与不来,都已无关紧要了,反正陈凯之这个人对于她来说是碍眼的,现在的她,只想定下大局,这样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眼眸轻轻一眯,旋即便徐徐的道:“今日……是大日子……”
这是她第一句的开场白。
太皇太后目光环视了众臣一眼,随即才开口道:“这一切起源于哀家,万方有罪,皆在哀家,若因此惹来上天和祖宗之怒,哀家……责无旁贷,百年之后,哀家更是无法面对祖宗了。”
本该是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而现在,却是万方有错,皆在哀家。
这是因为,无论这天下出了什么错,都和皇帝有关系的,因为皇子乃是君王,是父亲,是上天的代理人,是文武百官和军民百姓们的君父,有了过失,天子责无旁贷,这没有问题。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