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锦衣卫奏报,杨太公并没有死,不知娘娘知道此事吗?”
这件事,本是汝阳王告诉陈凯之的,可陈凯之现在却抛出来,分明是借此进行反击。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目光转了转,注视着陈凯之,冷冷的开口道:“这是什么话,先太公早已亡故,也已下葬,北静王为何说这些……”
陈凯之很不客气的道:“锦衣卫既查出了眉目,自然敢断言,怎么,却不知杨太公,为何要诈死,这倒极有意思了,堂堂的皇亲国戚,为何要如此呢?娘娘,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先太公的坟茔之下,埋得只是衣冠吧,自然,臣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臣的意思是,先太公若是还活着,对娘娘岂不是好事,这里头,定是有什么隐情,臣为了太皇太后娘娘,定会竭尽全力,找出事情真相,也好还娘娘一个公道。”
太皇太后的眼眸里,分明掠过了一丝焦虑,而这一丝焦虑,却被陈凯之捕捉到了,陈凯之心里明白了,这位杨太公,一定是杨家谋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关系重大,现在陈凯之就是要告诉太皇太后,自己已经知悉了这一切,而很快,杨家所有的布置和谋划,都可能彻底浮出水面。
太皇太后却不露声色:“此等自诩无语之事,实是可笑。”她四顾群臣,众臣显然也觉得匪夷所思,当然,许多人都是若有所思,能站在这里的人,俱都是精明无比的人,显然也知道,北静王既会提出这个问题,显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陈凯之方不给太皇太后一个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而且锦衣卫根据此线索,已发现了十数年前的许多旧事,因为兹事体大,臣不得不下令彻查,娘娘以为如何?”
十几年前的旧事,现在突然提起,太皇太后凝眸看着陈凯之,陈凯之这显然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想要进攻,想要将许多的丑事,俱都挖出来。
可问题在于,这个人,他到底知道多少?
又或者说,锦衣卫已经查到了什么地步?
是不是已经触及到了根本?
太皇太后没有任何的把握,她此时方才明白,倭寇和济北之事,已将陈凯之惹急了,似乎……已经开始抛出了他的所有底牌。
这……固然令太皇太后震惊,尤其是陈凯之提到了先太公,提到了十几年前的旧事,说明这些日子,陈凯之一直都在暗中深究此事。
可这也不是坏事。
太皇太后眼眸深处,竟隐隐浮出了一丝笑意。
会咬人的狗不叫。
现在,陈凯之显然是慌了手脚,有些急了,这才狗急跳墙,而今当着自己的面,直接的攻讦,说明陈凯之很急躁,而一个急躁的人,就意味着,他会不断的犯错。
看来……是时候了。
太皇太后面带微笑:“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若是察觉到了什么,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并无不可,只要是对朝廷有利,哀家怎么会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