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点了点头,欣赏的看着他,她发现自己越发喜欢陈凯之了,真正的是难得的有为之人。
思忖了片刻,她徐徐说道:“你明明没有把握,却有足够的勇气,这就对了,不过哀家倒有个不情之请。”
陈凯之有些意外,人不足道:“太皇太后所为什么?”
其实陈凯之一听不情之请,心里则是咯噔了一下,这太皇太后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只听太皇太后慢悠悠地道:“明日阵前,哀家要在你的身后,亲自为你助威。”
陈凯之骤然明白了。
从一开始,或者说满朝君臣们已有意和胡人相约,可是躲在万寿宫中的太皇太后,显然却并不认同。
自然,她是太皇太后,可毕竟不好在这等国家大事面前干涉朝政,可现在,陈凯之却给了她一个向人宣示的机会。
她……大陈的太皇太后,对于联胡灭燕并不认同,她和陈凯之一样,对此极力反对。
陈凯之精神一震,目光炯炯地道:“臣明白了,臣多谢娘娘。”
“是哀家谢你才是。”太皇太后嘴角微微上翘着,朝陈凯之笑道:“若不是你,哀家只怕也未必会管这些闲事,那么明日,就当是从前吧,从前的时候,哀家就在你的身后,你和勇士营,都不要让哀家失望。”
陈凯之颔首点头:“臣谨记太皇太后教诲。”
太皇太后越发欣赏地看着陈凯之:“记住了就好。”
陈凯之对这太皇太后,虽一直看不穿,却倒也算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
某种意义而言,他觉得太皇太后更像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反观满朝文武,却都显得扭扭捏捏,瞻前顾后,满心计算着得失利害,更甚至在乎自己的利益多于百姓国家利益。倒也不是陈凯之人认为,人不可以计算谋划,只是陈凯之认为,有些事,却不是利益权衡来决定的。
陈凯之行了个礼:“谢娘娘成全,臣恐怕要去先行回去准备了,请恕臣先行告辞。”
“嗯。”太皇太后颔首点头,道:“直接出宫,不必去文楼了,哀家让李伴伴送你出去,明日,哀家在瓮城等你。”
她说罢,突的朝陈凯之闪过老年人难有的促狭:“今儿,也算是哀家和你相约了。”
陈凯之不禁失笑:“相约攻胡,不使胡马度阴山。”
太皇太后笑了,这笑倒是比刚才多了点开怀,道:“不,是相约教人知道,世上有些事,是不可以拿来交易的。”
陈凯之默默地点了点,便直接被一个老宦官送出了宫。
走出了宫门,陈凯之再不耽误,骑马直接赶回了飞鱼峰,刚刚到了书斋,不久,便有人拜访,正是那燕使张昌。
张昌现在在洛阳,已经陷入了极尴尬的地步,一方面,是母国遭了胡人的袭击,而今战局不明。另一方面,却是胡人在洛阳,与洛阳王公的关系逐渐升温,这显然是一个不妙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