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对于阁老,历来礼敬有加,快行几步,上前作揖:“见过姚公。”
“哈,今日你这番话,倒是很精彩,怎么,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姚文治巍颤颤的,显得弱不禁风,可陈凯之知道,作为四朝元老,百官之首,陈凯之却是知道,这位姚公,实是这大陈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虽然他总是不露声色的样子,遇事,也总是模棱两可,看上去,没什么主见,可陈凯之却不敢小看他,于是他格外郑重的说道。
“正是我的肺腑之词。”
姚文治呵呵一笑,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少年人,总是如此,不过……或许你是对的。”
或许……你是对的。
这姚文治的性子……只从这一句话里,便知其味了,他永远不会说你的对错,而一切前缀,永远是或许、可能、应当是……之后再加一个‘吧’之类的词。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表态。
或许……这便是他的为官之道吧,永远都留有余地。
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满,这样将来自己就没有退路了。
为官之人的套路都是如此,可是这姚文治也太模棱两可了。
陈凯之清楚的,他在心里叹息着,他反而喜欢陈一寿陈公那般,是非分明的性格。
陈凯之只点点头。
姚文治道:“你而今是济北节度使,所以啊,心思多放在济北,朝中的事固然要紧,却还是要少操心,老夫若是说明哲保身,你这少年郎,肯定听不进去,那么,不妨就改一改说辞吧,老夫希望你……”姚文治深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接着一字一句道:“老夫希望你凡事都要三思后行。”
陈凯之便朝他作揖:“谨遵教诲。”
说是这样说,陈凯之心里却不以为然,想来,是姚公担心自己又闹出什么事来,或许是,他已经吓怕了,心有余悸,这才给了这么一个忠告。
这姚公……是个怕事的人啊,不过也不怪他,这做官到了年纪的人,总是不免担忧,自己晚节不保。
却说那巴图王子怒气冲冲的出了宫,心里不免冷笑连连,如今横生了枝节,却不知大陈的朝廷会如何。
他心里这般的想着,越想越是愤恨,刚走几步不远,身后有人唤他:“巴图王子。”
巴图王子回眸,却是那赵王陈贽敬,见了陈贽敬,巴图忙是驻足,朝快步而来的陈贽敬行了个礼:“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陈贽敬笑吟吟的道:“方才的事,王子不必往心里去,这陈凯之,历来都是如此,少年人嘛,总是不太将人放在眼里,有时,本王也被他奚落呢,不过……本王不和他见识,巴图王子,也不必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