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得意着,满心思的等着太皇太后发落慕太后。
然而太皇太后吃了参汤,轻轻地将瓷碗搁置在一旁,随即便朝身边的宦官道:“净口。”
于是宦官忙取了银盆来,继而取了一盏茶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吃了茶漱口,才接过了巾帕擦拭了嘴,一面微眯着眼眸看着陈贽敬,一面漫不经心地道:“陈凯之被围了?”
“是。”陈贽敬见母后没有动怒,不免有些失望,继续添油加醋地解释道:“他夺了燕人一个城塞,至今还未退回来,只怕这个时候,那在济北三府一线的燕军已经有了动作,这家伙任性而为,给朝廷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竟还……”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这才微微一暗,目光也是变得冷漠起来,皱了皱眉头,旋即淡淡道:“且慢着,哀家想要问你,其实哀家也顾念着陈凯之的生死,甚至想要让军马去驰援营救他呢?”
陈贽敬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所听到的。
自己的母亲竟让他去救一个臣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甚至震惊得睁大了眼眸,嘴角微微哆嗦起来:“母后……这……这……”
太皇太后目光一眯,突然冷笑道:“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你的母后也和陈凯之有苟且之事?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
陈贽敬一听,再次呆住了,整个人竟是无措起来。
他明白了,母后这是在维护陈凯之和慕太后呀。
他原本只是想借此说几句慕太后的坏话而已,陈凯之反正是死定了,可是慕太后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极希望得到太皇太后的鼎力支持。
所以他才将陈凯之和慕太后连接起来,目的不言自明,这是想要撼动慕太后的合法性。
慕太后之所以可以干政,这是因为她是啊,是因为他是先帝的正妻,可一旦她和人苟且呢?
那么她还凭什么母仪天下?凭什么干政?
可万万想不到,他的一番试探的话,竟惹来了母后这么大的不快,令母后说出了这么重的话,他实在是没猜透自己这母后的心思,此时已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颤声道:“儿臣……儿臣万死!”